屈起的手指,輕巧地撥開癱軟在床上的人額前散亂垂落的發絲,露出兩彎精緻的漩眉和一雙水潤的眼睛。
大抵是因為妖毒藥力的作用,素還真的眼神依舊呈現出明顯的失焦狀态,大睜着的雙眼中雖然水光盈盈,卻是一片空白茫然,纖長的睫羽輕顫,呼吸又急又淺,臉色蒼白得迹近透明,沒有血色的薄唇緊抿成一線。
偏是眉心的那點額紅,殷紅似血,璨然欲滴。
散亂的雪發,掩蓋着傷痕累累的美麗身體,帶着濃濃的虛弱和破碎感,就像是一隻生了裂紋的漂亮瓷娃娃,惹人憐惜,卻又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和摧殘。
燈蝶的手指在素還真眉心那滴色澤鮮豔的額紅上略略駐留,描摹過那雙世間罕見的獨特漩眉,又沿着血色全無的蒼白面頰一路下滑,劃過天鵝般修長優美的頸項,最終停留在脖頸右側的頸動脈上。
瑩白如玉的光滑肌膚,在手指的摩挲下泛起漂亮的淺粉色,帶着溫熱的觸感。柔軟的指腹,可以清晰地感觸到皮膚下凸起的血管,正随着脈搏一下一下地輕輕律動。
冰冷的聲音,帶着某種莫名的蠱惑,打破了囚籠中的沉寂。
“别裝了,我知道你醒着。”
一片安靜,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燈蝶皺了皺眉頭,“素還真,你知道,同樣的話,我不喜歡重複第二次。”
幾乎在他聲音響起的同時,按在那人頸動脈處的手指,驟然加力下壓——
緊抿的雙唇微微張開,發出細碎而痛苦的悲鳴,四肢被拉伸拷鎖在床頭的人眉頭緊皺,呼吸急促,身體劇烈地顫抖,玄鐵鎖鍊的扣環相互撞擊的铮鳴聲在金色囚籠中瘋狂地響起,亮銀色的铐鎖死死地絞緊白皙的手腕和足踝,在上面印下靡麗的紫紅色勒痕。
燈蝶彎起嘴角,滿意地看着床上那人渙散的眼神,在極度的痛苦下,開始一點一點地凝聚。
直至那雙空白茫然的眼眸在他的注視下重新恢複清明,燈蝶才意猶未盡地将手指從那人的頸動脈處挪開,看着他美麗的身體在痛楚的餘?下微微地抽搐,俯下身子,将嘴唇貼近那人耳側,在他的耳根處輕輕吹了一口氣:
“痛嗎?那就好好記住這種感覺,别再整天琢磨着跟我玩什麼花樣!”
他抽了抽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正從那人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清甜馥郁的蓮花香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聲音虛弱而沙啞,床上的人輕輕地吸着氣,似乎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正不斷顫抖抽搐的身體,“你想要……我體内的花蜜……還有……妖丹……想要……借助梵蓮的佛氣……和……芬陀利華……清淨無垢體……提升你的靈力……煉去你蝶妖的妖形……修成仙身……”
蝶妖屬火,蓮妖性水。那些被燈蝶從頸動脈處強行打入他體内的火系妖力,如噴發的火山熔岩,直接灌入他的七經八脈,在他早已被體内霸道的佛氣淩遲得傷痕累累的經脈中奔湧肆虐,燒灼炙烤着他的每一寸經脈、每一塊骨肉、每一片肌膚,蒸幹他體内殘存不多的、賴以維持生命的每一滴水分。盡管遍體鱗傷的身體還在鎖鍊的束縛下不由自主地痛苦掙紮,那人卻仍是強忍痛楚,牽了牽嘴角,用極盡輕蔑嘲弄的眼神,冷冷地看向正用無比熾熱的貪婪目光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來回梭巡的天蝶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