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書呆子,真是你,配什麼藥呢?”
肖子衿開心地打着招呼。
“我在配古籍裡的毒氣,悲酥清風,據記載其無色無臭,聞之令人全身酥軟,不能動彈,即使是内力高強的人也無法憑借内力逼出毒素。”
雲彼丘有問必答,似乎真是個書呆子。
這悲酥清風若能制成,豈不是連下藥的功夫都省了?
肖子衿和李相夷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将多味藥材合到一瓷瓶裡搖晃,不多時,一股濃煙從瓶子裡噴到雲彼丘臉上。
雲彼丘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
“啊,失敗了。”他說。
兩人一陣無語。
倒在地上的雲彼丘這才有了跟他們交談的心思,問,“你們是為剿滅江南道匪寇而來?”
“當然,”
回答他的是李相夷。
聞言,雲彼丘露出一個盡在掌握的笑容,“你們來得正好,我已将人分别安插在監牢,廚房,巡邏隊各處,今夜隻需将我準備好的迷藥加進飯食之中,入夜之時,便能傳訊守軍将他們一網打盡。”
“這藥房主人素有夜晚帶人出去打家劫舍的愛好,屆時劫持她,便可将人質混在同行人裡救出。”
肖子衿把他從地上抱到床上,誇道:“挺厲害啊書呆,地上不舒服,你還是到床上歇着吧,也不知你什麼時候能恢複。”
“我不是書呆,我用的藥量小,一個時辰天黑後就能恢複,”雲彼丘生了薄怒,面飛紅霞,當真如美嬌娘般。
他懶得看肖子衿,轉頭對李相夷說:“迷藥配方在我衣服裡,你來拿,别讓他碰我。”
李相夷拿出藥方,和肖子衿忙碌起來。
這匪寨上下少說有兩百人,需要配的份量還不小,饒是兩人動作飛快,也配了半炷香的時間,研磨成粉又用了兩柱香的時間。
“剛才那味藥藥方裡沒有,你多放了什麼?”李相夷問。
“咳,是巴豆。”小動作被發現的肖子衿狡辯,“隻在一份裡加了。”
“不許亂改我的藥方。”床上的雲彼丘又生氣了。
炊煙升起,肖子衿和李相夷分頭行動,将迷藥分發各處内應。正巧趕上匪寨舉行宴席,肖子衿還把那份加了料的迷藥下進了最豐盛的那盤烤全羊裡。
兩人送完藥,等候在監牢外,等看守的匪徒被迷倒後,進去将人質們解救出來。
人質們一共三十餘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見有人來救自己,忍不住放聲大哭。
肖子衿冷臉低喝,“不許哭,不許吵,還沒到可以哭的時候,把臉擦幹淨,穿上匪徒們的衣服跟我走,不要害怕,我帶你們出去。”
在他的指揮下,人質們将昏迷的看守匪徒剝去衣服,扔進牢裡,身量不合适的人跟着李相夷藏到一口準備好的枯井中,剩下的則僞裝成匪寇排成一排向藥房走去。
“何藥師又要帶你們出去放風啊。”
“是啊。”
巡邏隊的内應和監牢的内應一問一答,就着燈火昏暗,成功打消了其他巡邏匪寇的懷疑。
李相夷藏好人質,率先回到藥房,準備幫雲彼丘制服藥房主人,卻并未看到對方的身影。
“我沒來得及出手,她回來後直接去如廁了,”雲彼丘解釋。
李相夷扶額,忽聽一聲驚呼,兩人回頭,
“你們……呃”
不巧進來的何藥師緩緩倒地,露出她身後的肖子衿。
“藥房主人呢?”他問。
兩人看向他腳邊。
肖子衿有些尴尬,“要不我把她叫醒?”
“不必了,她怕是吃了你加料的迷藥,醒了也不能配合我們救人。”李相夷冷靜道。
“姑娘家家的,愛吃烤全羊,啧,看樣子隻能找人假扮了。”
對比地上身影,肖子衿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落在身量相仿的李相夷和雲彼丘身上。
“相夷……要不?”
他先看向李相夷,李相夷摸了摸劍柄,眼神危險。
肖子衿識相地轉移目标,“彼丘,此事唯有你能勝任啊。”
“确實,我們之中隻有你最了解藥房主人,也最不容易漏出馬腳。”李相夷也開口。
“事不宜遲,來,把衣服穿上。”肖子衿翻出一件和地上人花紋顔色相似的衣裙,立刻就要往他身上套。
雲彼丘震驚于李相夷也和肖子衿同流合污,一時間忘了反抗,直到肖子衿扒拉他的外衫才緩過神來,趕忙扯過裙子,憤憤道:“放開,我自己來!”
“想不到書呆你裝扮上也挺好看的。”肖子衿搓着下巴評價穿上女裝的雲彼丘。
“哼,”雲彼丘不想理他,找出胭脂青黛化妝,很快裝扮完畢,披着鬥篷,和李相夷一起護送人質們下山。
“開門,我要下山。”
雲彼丘叉着腰,對匪寨守門的領頭命令道。
領頭的自是知道她要去幹什麼,直接點了兩個人,“你和你,你們去給何藥師開門。”
“是,”兩人應道,其中一個邊開門邊對雲彼丘色迷迷道,“何藥師,您今個兒放風可早。”
“就你廢話多,哼!”雲彼丘賞了他一鞭子,帶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