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王無力的垂了垂眸,又艱難的擡起眼皮子看向他,道:“所以,你殺了……他們?”
玱玹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不過他們太,嗐,太鬧騰了,所以就讓他們四個都待在五王的府邸裡吧,反正他們也喜歡在五王府聚會聊天的。”
西炎王瞬間心如明鏡,道:“你,你囚禁了他們?下一步呢?你下,下一步要如何對他們?”
玱玹緩緩向西炎王走近,他走的很慢,很慢,但語調一如既往的勻速,道:“爺爺能有什麼好方法讓他們閉嘴呢?唉,我看爺爺也從來沒有過什麼好法子,否則,也不會縱容他們這麼久了。”
西炎王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再說的了,他心如死灰,要為西炎德岩和西炎禹陽他們說情保命嗎?恐怕,隻會讓玱玹更恨他們,加速他們的死亡罷了。
玱玹在距離西炎王十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似乎在等着他繼續說什麼。
“玱玹,”西炎王還是開口了,道:“好好對小夭,她是無辜的……她不理你,隻是生你的氣,她女孩子……咳咳,女孩子家家的,氣性大罷了……”
玱玹道:“爺爺放心,孫兒的耐心,隻會對小夭如此——也僅僅對小夭如此。”
西炎王又道:“讓我去後山桑林那裡吧,給我蓋幾間茅草屋,就讓我在那裡……你外婆,以前最喜歡那裡,她經常在那個地方養蠶,我想好好的……好好的陪着她。”
玱玹神色微微動容,但很快的又冷靜下來,問道:“爺爺,你最喜歡的是彤魚氏,怎麼不想去她那裡呢?”
西炎王眼神有些迷茫,道:“我隻想去……阿嫘那裡,了卻風燭殘年。”
他說完,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大總管的懷裡,再也不說話——他的時代已經徹底結束,還能再說什麼呢?
大總管扶着西炎王,他心裡明白,選擇去王後喜愛的地方,或許可以讓新帝念起舊情,可以暫緩對自己的仇恨殺戮之心。
果然,玱玹眉心顫了顫,堅硬的心口,到底還是松軟了一些下來,幾乎不可察的微微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命人去建,爺爺可以暫時住在這裡,不急啊。”
西炎王閉上了眼睛,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玱玹看着垂垂老矣,再沒有一絲精氣神的西炎王,心中湧出一股悲涼,卻又瞬間轉瞬即逝,此時此刻又隻覺得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行,爺爺,我先走了。”玱玹說罷,沒等西炎王做什麼反應,便大踏步離開。
他迎着清涼的夜風,走在燈火輝煌的宮院裡,他的步子邁的大大的,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好了,以前糟心的事,是真真正正的過去了。
現在,赤水氏和塗山氏都站在他這邊,他要好好施展自己的雄心抱負,收攏人心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聯姻,後宮多幾個女人,當成精緻的花瓶擺設就可以了。
這時一個侍衛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一看到他,急的高聲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