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心裡先是一哆嗦,緊接着就是一陣哇涼哇涼的,什麼個情況,玱玹不應該和豐隆一桌嗎?
得,目前不是誰跟誰一桌的問題了,而是防風邶剛才看到她誇玱玹了,會不會醋壇子又打翻了?完了,完了……
誰說男人為自己吃醋很可愛的說?相柳吃起醋來很可怕的有木有?
小夭用嘴角努力扯着自己僵硬的臉皮,想露出安撫的笑,給防風邶看看,結果她剛咧開嘴角,那邊防風邶好像賭氣的一撇頭,再也不去看她,隻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桌上的菜是一點都沒動。
小夭看他喝的這麼猛,心裡開始擔心了——這個傲嬌别扭蛇寶寶,就算有九條命,也不能這麼嚯嚯啊,空腹飲酒傷身都不懂?
她剛這麼想,心口突然又是一顫,然後又是一疼——不是那種病态的疼,而是像打翻了醋罐子一樣,酸疼酸疼的……啧。
小夭眼神複雜的看向防風邶,又有點想笑,這蛇蛇,是想讓她親身感受一下,吃醋了的心痛?艾瑪,這可可愛愛的,又可可怕怕的。
她正盯着他,突然發現玱玹一扭頭,差點跟她的眼光撞上,她吓了一跳連忙躲閃,拿起筷子裝作吃飯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扭頭去看,這一看不打緊,還把她驚了一下子。
隻見玱玹正側頭和一臉寒霜的防風邶說些什麼,他自己說的喜笑顔開的,好像絲毫沒看到防風邶越來越黑的臉色。
小夭不由得好奇了起來,玱玹不是那麼沒有眼力見的人啊,防風邶臉色都那樣了,他怎麼嬉皮笑臉的越說越來勁了?玱玹這麼精明,還能不會察言觀色?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小夭這邊好奇的抓心撓肝的,那邊玱玹到底在說啥呢?讓我們來重頭聽一下吧!
玱玹其實早就看到小夭的目光在防風邶身上流連忘返,目光裡還明顯帶着絲讨好,而防風邶還一臉賭氣的不去看她,這不由得讓他心裡開始不平衡起來。
這麼長時間了,他在小夭跟前,卑微的仿佛低到塵土裡,可小夭就是沒給他一個好臉色,一開始他覺得是不是因為清水鎮他得罪了她,所以當他發現小夭的身份後,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真的愛她,不停的對她好,恨不得将天下至寶都捧到她眼前,隻為博她一笑,可她就是對他冷冰冰,甚至是厭惡。
過了很久之後,事到如今,他徹底懂了——小夭确實是發自内心的讨厭他,他無論做什麼,都是于事無補,哪怕她這次遭到生死大關,好不容易回來,他放下架子做菜吸引她注意力,她也隻不過是看在皓翎王的面子上,不鹹不淡的,也算到底熱情了那麼一點點吧,沒讓他當衆社死。
他瞄了眼身旁的防風邶,知道這個防風家的庶子,在得知小夭失蹤後,開始披星戴月,不眠不休的尋找,他都看在眼裡,他也在找啊,可為什麼,之前小夭就對防風邶青睐有加,如今瞅着,怎麼感情像是更上一層樓?他個浪蕩子,還敢給小夭臉色看?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忽而又靈機一動,開口道:“防風兄,謝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妹妹的照顧,玱玹銘感于心,時刻都不敢忘懷呐!來來,你來嘗嘗我做的菜吧!”
防風邶神色一凜,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他心情不好,因為剛才小夭誇她表哥了——這兩道菜好吃?玱玹這心機男還想讓他吃?不吃,堅決不吃!
玱玹端起一杯酒,放至唇邊,斜睨了一眼防風邶,見他滿臉不耐又隐忍,玱玹遂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他放下酒杯,嘴角微勾,又道:
“防風君這是怎麼了?似面有不愉?心有不悅?”
防風邶這邊剛舉杯到唇邊,聽到玱玹的話,用力的抿了抿唇,将手上的酒杯用力的掼在桌子上,許是用力太猛,杯子在碰到桌面的一瞬間,瞬間四分五裂,防風邶的手指也被劃到了,鮮血在他顫抖的指尖,順着透明的酒液,一滴一滴淌在了桌面上。
“哎呀呀,防風君,你這是怎麼了?”玱玹一垂眸瞧見了防風邶指尖的血,心裡突然就舒坦了,尤其是看到防風邶手指微顫,在那自我凝視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防風君,你對我妹妹小夭的照顧,我說多少遍都說不夠,真的,你對舍妹太好了,謝謝你啊!她失蹤的時候,你滿大荒的找她,比我這個哥哥都用心,隻是,你到底沒有找到,哈哈……可這不是你的錯!”
防風邶聽了這話,再也忍耐不住,回頭瞥向他,看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心裡的怒氣值簡直爆表,他忍了忍,又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玱玹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搞笑的笑話,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感謝你,你還聽不出來嗎?謝謝啊!”
防風邶就不想說話了,想拿杯子,奈何杯子已經被他自己摔的粉碎,隻得拿起酒壺開始往嘴裡灌,晶亮的酒液,順着他的唇角往下流,浸透進了衣襟,他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