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小夭連忙問道。
相柳将在清水鎮深山的山洞裡,碰到真正麗兒的靈魂始末,告訴了小夭,小夭聽了,不由得啧啧稱奇,又想到了一點,不免擔心道:
“可她到底這麼多年漂泊在外……終究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她真的回到了我的,我說是麗兒的身體裡了嗎?我娘親他們,會不會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相柳道:“我施法将她的靈魂送進麗兒的身體裡,她會自動接收那具身體所有的記憶,并且我也抹去了她作為生魂,流浪在清水鎮深山的孤獨凄涼的記憶——放心吧,她本來就是麗兒,麗兒就該是她那個樣子的。”
小夭還是很不放心,道:“相柳,我還是很擔心,我原本想着,到快第二十年的時候,我要給娘親老木爺爺他們買好多東西,給好多的錢,讓他們徹底的後半輩子無憂無慮,我才做好離開的準備,如今太倉促了,我還以為可以有好多年,讓我可以好好彌補……”
小夭說着,不由得悲從中來,抽抽噎噎的繼續道:“早知道這麼短,這麼短……我幹嘛那個時候要矯情,幹嘛不敢敞開心扉的接受他們的愛,我是怕萬一有朝一日離開我會難過,我就是隻顧着我自己,我其實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混球……”
小夭說着說着,便再也說不下去,不由得泣不成聲。
相柳攬着她的肩膀,再度将她擁入懷中,她在他懷裡哭的嗚嗚咽咽,相柳隻覺得一顆心被搓成一團,又給掰碎了揉爛了,隻覺得心痛難當,他輕輕的拍着小夭的背,道:
“你不要再哭了,我讓你見他們一面吧,至于你想怎麼給他們東西和錢,就運用你自己的機智吧。”
小夭淚眼朦胧的擡頭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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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清水鎮,回春堂。
桑甜兒覺得很奇怪,自從上回麗兒突然暈倒,把她吓了個夠嗆,一幫人趕緊看診拿藥,隻是湯藥還沒煎好,麗兒就醒了過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瞪了她半天,才喊了一聲娘親。
桑甜兒剛放下心來沒多久,就又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為現在的麗兒很奇怪,通過老木他們的檢查,并沒有什麼大礙,也就一點點的中暑,照理說應該算是正常了,可是……
這三天,麗兒基本上都像有些遲鈍一般,問她以前的事,她貌似得想一會兒,才能想起來,才慢吞吞的回應,而且,她以往充滿靈性的眸光,跳脫的個性,哪怕以往的性子都是清冷的,有點生人勿近,可放在人群裡,那也是璀璨耀眼的,好似天上的仙童。
可似乎就在那一昏之後,麗兒像是被抽走原先的魂魄,重新換了一個靈魂一般,有些渾渾噩噩的,讓她吃就吃,讓她睡就睡,平日裡再不複以往活潑好動的性子,成天就木木愣愣的,呆坐在堂裡,看着人來人往,在人群裡,不努力分辨,簡直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而且她的膚色,在短短的三天内,從白皙透亮,竟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原來秀麗漂亮的小臉蛋,像是花兒被采撷失去了水分,迅速的失去了以往的美麗,變得平庸的如樹葉一般平平無奇了。
桑甜兒這三天,心裡一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事物,可讓她說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悲傷,很悲傷。
這一日,她在回春堂裡照舊幫忙,搬着一筐成藥,準備往架子上放,可是這回因為她心不在焉,導緻筐子裡的藥放的有些多,很沉,她剛走到堂裡,就有些扛不住,筐子就往地上墜去。
桑甜兒忍不住尖叫出聲,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金瘡藥,還是用瓷瓶子裝的,萬一灑在地上了,估計都要碎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