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你好大的膽子,你想鏟除我們辰榮義軍,作為你的功勞簿,成為你往上攀爬的墊腳石,你想踩着我們的屍骨,妄圖到達權力的頂峰?你欺人太甚,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斜了一眼旁邊的屍體,大聲吩咐下去道:“把他們的身體一把火燒了,再把他們的頭顱扔進深山裡喂狼!”
“喏!”群情激奮的衆将士,異口同聲的喊着,一個士兵将燃燒的火把扔進了放着屍體的火堆裡,不消片刻,熊熊烈火焚起,把那七八具死屍燒的咯吱作響,很快的就化為灰燼。
士兵們還不解恨,拎起奸細的人頭,狠狠的扔在地上,像踢皮球一樣,一路滾着踢進了山中。
眼前煙霧缭繞,相柳伸手揮了揮,心想烤制竹鹽即将事畢,又能看到小夭,心中感到升起柔柔的歡喜,又一想到此去,他勢必會将玱玹心髒射個窟窿——玱玹雖與小夭不和,但畢竟是她的表哥,她……真的會眼睜睜的看着玱玹去死嗎?
一時間,他心中不确定起來,竟百轉千回,愁腸百結了。
*******
西炎城,小夭的竹鹽鋪子。
再有五天,就臨近年關,是大年三十了,小夭每日臨門眺望,她心中不确定相柳這一去,有多久才會回來,在等待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又有些懊悔,覺得是不是自己上次讓他做的量太大了,相柳是踏踏實實做事情的人,完不成她布置交代的所有鹽量,那就肯定不會回來随意交差的。
就在她心情焦慮的盼了又盼中,在一天的中午,突然來了好幾個托運行的人,扛着大包小包進入了室内,一一擺在了地上。
小夭本來正坐在櫃台後面,抱着暖手爐昏昏欲睡,聽到動靜後睜開了朦胧的睡眼,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好了,就放在這裡,辛苦了諸位。”小夭看到一個男子,身着瑪瑙色繡銀邊翻毛領子的外袍,頭上銀冠明亮而閃耀,打扮一如既往的獨領風騷,風流倜傥,此刻他正指揮着工人們将大量鹽袋堆疊碼好,又開始一個個給他們散錢結賬,除了防風邶,還會是誰?
“防風邶!”小夭沒忍住,滿含驚喜的叫了出來,放下暖手爐,三步并兩步跑到他跟前,先是一臉雀躍的看着他,又覺得自己行為太過明顯,再讓他尴尬就不好了,于是故意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壓了壓快要咧到耳朵根子後面的嘴角,開玩笑道:
“你這回來的還是晚了一點,我還以為你攜款潛逃了呢!”
防風邶回眸,一雙眼睛晶瑩而明亮,吹彈得破的面孔上,唇不點而朱,微微一笑,從嘴角露出一點點宛若珍珠的貝齒色澤,把她看的心尖顫了好幾顫——天啦噜要了血命了,這男人長的越來越好看了!
“王姬,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我有些難過了,哼。”防風邶突然一嘟嘴,俊俏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委屈,撒嬌似的說。
小夭見了,又是腳下一軟,她趕緊一把扶住櫃台,這才站穩了腳跟。
防風邶看在眼中,忍不住有些小得意,随性恣意的抱臂環胸,笑嘻嘻的凝視着她。
許久未見的心上人出現在眼前,本來就讓小夭心中如小鹿亂撞,有些難以自持,又加上防風邶有些刻意的挑逗,她臉頰滾燙,有些狼狽躲閃着來自于他那灼灼明亮的視線,清了清幹啞的嗓子,道:
“你,你别這麼看我,我,我受不了。”
防風邶聽了心情大好,莞爾一笑,又舉目四下,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一直粘着你的那隻狐狸呢,他怎麼不在?”
小夭剛穩了心态,聞言回答道:“你問塗山璟啊?他定制了一批存放竹鹽的陶瓷罐子,造型還有瓶子上面的圖案,還是他親手設計的,估計今天就完工了,去取貨了。”
防風邶聽罷,撇了撇嘴,不滿歎道:“花裡胡哨的事他做的倒是精緻,我真心希望某人,還是得注重内在啊!”
小夭眼珠子一轉,知道這是某寶寶蛇又開始酸了,連忙安撫道:“我肯定是注重内在的啊,我賣的是竹鹽,又不是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