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望着她搖搖晃晃走遠的身影,突然間有一瞬的覺悟。
就好比他這次回去處理大哥霸占他産業的事情,以往他都會覺得對付大哥應該是格外的艱難,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是塗山篌的對手,可現在他僅僅是硬氣了一回,告訴手底下的人,做生意就得按照做生意的規矩來,不存在且不用顧慮他與塗山篌的兄弟情誼,手底下的人一聽頓時撒開手去幹了,塗山篌面對着他第一次敢于邁步的魄力,竟然退縮了。
這好像也沒那麼難。
塗山璟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正如小夭那段時間告誡他的話,總結起來無非就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以前他就是顧慮這顧慮那,想的實在太多,塗山篌完全不領情不說,還折損了他手下好幾個優秀的人才。
那麼對于小夭和相柳之間的感情糾葛,如果他若是去争取,哪怕小夭的心不在他身上,那他是否也能在她心裡博得一席之地?
所以當皓翎玖瑤走了一段距離,再度回頭看時,塗山璟已經不在原地了。
很好,她冷笑了一聲,又是一陣徹骨寒冷襲來,她抱緊的自己的身體,硬撐着向王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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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
小夭的衣服已經被相柳用靈力烘幹了,此時兩人坐在沙灘上,彼此都沉默不語。
小夭也是郁悶,方才在海中,她可以感覺到相柳完全将自己隐忍的情緒噴薄而出,那般的熱情,怎麼一上岸,卻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可總不能為了與他親熱,一直泡在水裡吧?
小夭想了想,從随身空間裡拿出滿滿一大袋的瑞士糖球,遞給相柳,軟語溫言的哄道:“我以前是沒有同你說實話,可我當初認為我是不會回皓翎的,所以才沒有和你說……你不要生氣啦,吃點糖,換個心情好不好。”
相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一揮手,将她給的糖果盡數收納,眼下卻沒有吃一顆。
小夭手上一空一輕,慢慢收回了手——不論怎樣,看來還是有轉圜的餘地,她剛想開口,突然聽到相柳幽幽道:
“你上回讓塗山璟送去軍營的錢,我以後會還給你。”
小夭心裡一咯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需要你還錢。”
相柳扭頭看她,道:“你不讓還,是因為這錢還有其他的意思?”
小夭噎住了,看來相柳,還是很在意是不是分手費的意思——如果讓他還,就不是分手費了,可她給他錢的意義就沒了;不讓還,他肯定覺得是了斷情緣的錢,那他倆的感情就沒了……
天啦噜,為何簡簡單單的一件事,現在竟落得這般糾結?
還錢她肯定不讓,不讓他還,她可要找個說辭,畢竟現在瞅着,那一金山砸下去,已經傷了他男性自尊了,唉……
小夭面上不顯,腦子裡卻飛速運轉,想着理由。
相柳沒有再說話,表面上靜靜的凝視着她,實則手心裡已經緊張的出了汗。
“你不用還。”小夭終于說話了,一刹那間,相柳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可他還來不及難過痛苦,小夭下一句話就接踵而至:
“因為我不是皓翎王的女兒,我的親生父親,是赤辰,他是守護辰榮的大将軍,他為了辰榮,和我的母親西陵珩一起,同歸于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