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知道一點緣由,明白小夭和玱玹在來皓翎的路上鬧得不太愉快,至于兩人其他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不過這就足夠了,而且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隻是個小小的侍女,并且該勸的已經勸了,她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侍衛福了福身走了下去,小夭想了想,起身來到窗前,向外望去,果然從越發密集的雨幕裡,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庭院裡的玱玹。
玱玹今日穿的一身白色的衣服,眼下衣服已經被雨淋的全部濕透,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勾勒出他格外單薄的身體,小夭還記得初在清水鎮見到他的第一眼,那時的玱玹還是軒,站在他的酒肆墨漣居的門口,當時的他身材纖秾合度,姿容意氣風發。
這才過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已經消瘦不堪沒了人形,可又怪的了誰?完全是自作自受。
玱玹似乎發現了小夭投向他的目光,他的頭輕輕一動,眼瞅着就向她這裡扭過頭時,小夭一驚,啪的一下子合上了窗戶。
中午的皓翎王來看過她,問起了塗山璟為何突然離去,小夭不敢說實話,唯恐皓翎王反悔将錢山搬走,隻得随便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皓翎王沒有多想,又因政事繁忙,沒法多待,臨走前隻是淡淡的囑咐她了兩句,說玱玹大病初愈淋不得雨,就離開了。
小夭瞅着皓翎王的背影,心裡嘟囔着——又不是她讓玱玹淋雨,再說了,那麼一個自私自利的大渣表哥,說不定做做樣子,讓皓翎王看到他的态度後,很快就會走了。
小夭索性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了就躺下來睡大覺,連看都沒有再看門外的玱玹一眼了。
由于昨晚在龍骨獄熬了一夜,就算睡也是蜷縮在塗山璟身邊,睡得格外憋屈難受,如今睡上了屬于大王姬的高床軟枕,床讓案幾上白玉香爐裡袅袅升起的鳳髓香幽甯怡人,不由得漸漸沉睡了。
夜間突然被一聲響雷驚醒,小夭蓦地坐了起來,但見窗棂被雨風刮的拍打着牆壁,三三兩兩的侍女魚貫而入,有的去關窗,有的捧了安神的酸棗花連茶,遞給小夭,小夭喝了兩口,被雷驚擾了的心神漸漸安穩,問道:
“皓翎國經常會下雷陣雨嗎?”
侍女笑道:“并不常,偶爾罷了,這就好比其他國度的夏日,有時隻是連綿的煙雨,有時會是雷陣雨,隻不過我們皓翎多湖泊,所以雨落的比西炎和辰榮要頻繁一些。”
小夭點了點頭,突然想起玱玹,剛張了張口想問侍女,卻又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有什麼好問的?像玱玹那種會虧待自己?外面又是刮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他會舍得自己受委屈?估計現在睡得正香的吧!
于是小夭翻了個身躺下,侍女見狀,合上了海貝明珠燈,依次靜悄悄的退了下去。
小夭一夜睡得格外舒坦,她的性格灑脫,不會因為在清水鎮生活拘謹而煩惱,亦不會被皓翎大王姬這潑天的富貴砸暈了頭,一直是順其自然,随遇而安,天明起床,發現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雨後清新的空氣,夾雜着草木清新的味道,随着晨風拂入室内,濕濕潤潤又涼絲絲的,吹在臉上格外的舒服。
小夭被人伺候的非常妥帖,由于幻形術她自己也不曉得怎麼解,穿戴仍舊還是男子的衣服,她吃了早飯,就等着塗山璟拿他的乾坤袋來裝錢山。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塗山璟神采奕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夭一看到他,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起身相迎,道:
“璟,你回來了,乾坤袋呢?拿過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