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隻當她嘴硬,沒有搭理她,隻是揮了揮手,侍衛們上前,推搡着兩人進了龍骨獄。
他看着兩人的身影沒入了龍骨獄黑黝黝的洞口時,深深地籲出一口氣,在親衛的攙扶下,往皓翎王宮走去。
夜晚的皓翎王宮一派甯靜祥和,靈力充盈,溫度是春日般的酥暖,讓剛從冰天雪地歸來一身疲倦與寒冷的玱玹,緊繃的情緒松懈了一點,他踏上前往自己所居住的華音殿的玉階,當走到最高處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一旁的白玉柱子閃了出來。
“哥哥,你回來了,那個玟小六呢?”皓翎玖瑤看着玱玹,眼中是藏不住的急迫。
玱玹已經快要脫力了,他凝視着眼前的阿念,越來越覺得奇怪——以前的阿念總會細緻入微的,不會遺漏他任何的身體變化,也可以精準的從他的神色看出他的心情如何,滿心滿眼裡都是他的身影,可現在的她,冷漠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以前屬于少女的跳脫,無視他非常明顯的身體不适,她仿佛是一個曆經滄桑的人,剩下的隻有曆劫歸來後的死寂。
玱玹越來越覺得不舒服起來,額頭開始發燙,身體逐漸開始發冷,他皺了皺眉,知道自己大病初愈不注重保養,偏要去了趟寒冷的清水鎮,應該是寒氣入體發了燒。
他此刻隻想趕緊躺在床上睡覺,也沒有太深究阿念的不同尋常,隻是無力的開口道:“我把她和非要跟過來受罪的塗山璟……關進了龍骨獄。”
玱玹說完再也撐不住,歪倚在了親衛的身上,親衛連忙扶着他,快步進入華音殿。
“龍骨獄。”皓翎玖瑤喃喃道,點了點頭,又道:“果然,重活一世,不管那個身體裡的靈魂是不是我,都是被關進了那處暗無天日的牢房……隻是那個人,還會同塗山璟信誓旦旦的許下十五年之約嗎?”
皓翎玖瑤說完,自嘲的笑了笑,下一秒就收斂的神色,快步向龍骨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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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骨獄。
小夭抱着雙膝,和塗山璟并肩坐在堅硬凹凸不平的地上,皓翎國的氣候溫暖,可這龍骨獄中卻陰冷潮濕,光線昏暗,唯有玄鐵制造的栅欄外斑駁的牆壁上,斜插了一個火把,那唯一的一點亮光,卻也隻照亮了小範圍的地方。
小夭正在想明日見了皓翎王應該要怎樣,她心裡明白,其實這個時候皓翎王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明白玱玹對于她這個遺失多年的“妹妹”的瘋狂偏執,可他派玱玹來找她的時候,就是沒告訴玱玹,玟小六可能就是他的女兒小夭這件事。
她可不像原主對皓翎王抱着殷切的希望,試探什麼父愛,原主也是搞笑,如果真的相信皓翎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什麼甯可在大荒漂泊三百年,被九尾狐囚禁折磨,也不願意向皓翎王發出求救呢?可既然心裡也有數,又為什麼在被玱玹打斷腿帶回皓翎後,又傻不拉幾的用苦肉計去試皓翎王的心意呢?這也太兩相矛盾了吧!
隻能說道理原主都懂,但她就是看不透,隻一味的掩耳盜鈴逃避現實,讓自己受盡折磨,好似自己的痛苦,可以讓她喜歡珍重的人産生一點疼惜她的心思,可最後受大罪的,還是她自己罷了,唯有相柳願意為她分擔,可她也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