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行人在黑夜中疾馳而去,如黑夜魅影一閃而過。半個時辰後,柳明月帶着裴飛飛已來到了懸崖邊上。柳明月給身邊諸人分發了藥丸,以避瘴氣。
“夫人,屬下先下去探探!”梅劍率先請命說道。
“不必,暗夜出行本就是為了出其不備,不宜分兵。竹劍領十人在此處暗中守候,明早日出時分,如果我們還沒傳信回來,你們先撤走待命!梅劍你跟在飛飛身邊,大家跟我來!”蘭劍将一根繩索輕輕攜在腰間,另一頭系在樹上,由梅劍看護。柳明月臂上輕紗輕輕一帶,腳尖輕點人已在半空之中。濃黑如墨的夜色并不影響柳明月的視線,在高深内力的加持下,她很快就到了懸崖底下。令人奇怪的是,崖底竟無守衛。柳明月擡眼看去,約莫一二裡之外隐見燈火,耳邊似有刀劍之聲傳來。
柳明月心道,看之前的行事,幽靈宮并非是不謹慎的風格,此處竟無守衛,這刀劍之聲聽起來也不像是訓練,難道幽靈宮有變?她倒也不急,經過一年多的修煉,柳明月的天心訣已練到了第十層,劍術更是已臻化境,幽靈宮白靜在她眼裡已算不上什麼高手。若不是不放心飛飛離開自己的身邊,她早就一人一劍來處置幽靈宮了。她擡頭耐心地看着裴飛飛半拉着繩索,獨自運用輕功,輕身往下縱。終于,裴飛飛盈盈一跳落入崖底。她開心地朝柳明月一笑,柳明月笑着點頭表示贊許。一行人默契地跟在柳明月身後默默潛行。
突然柳明月停住了腳步,她發現黑夜中隐藏身形已毫無意義。隻因她們還未靠近小院,便聽得一連串的聲響,是刀劍落地的聲音。接着是憤怒而無助的質問,“閣下究竟是什麼人,與幽靈宮有何冤仇?為何一出手就要毀了整個幽靈宮?!”
隻聽得一道男聲淡然道,“在下不過尋常人,與幽靈宮無仇無怨。”那道男聲溫潤而醇厚,十分好聽,聽得幽靈宮宮主白靜的心中一動,正準備掙紮求饒,誰知道那男子接着說道,“不過在下雖是尋常人,卻覺得像幽靈宮這樣擄騙幼小的地方,屬實沒有存在的必要!”
柳明月不覺面露微笑,心道,看來是同道中人。
白靜恨聲道,“何必說得這麼道貌岸然!閣下若真是正義,就該去揭開快活王柴玉關的真面目,把快活城一把火燒掉!隻會欺負我們弱女子算什麼好漢!”
那男子不着痕迹地看了密林一眼,出聲喝道,“幽靈宮宮主也算是弱女子的話,那被你擄騙來的小女孩算什麼?那些驟然失去孩子的父母,那些莫名被滅家破門的普通人,他們又算什麼?”
白靜忍不住争辯道,“那是他們技不如人,這些女童資質不凡,跟着我幽靈宮習武,難道不比嫁給那些低下的農人艱難過一生更好嗎?”
那男子冷哼一聲,“就算尋常一生,那也要給予她們選擇的權利。你既然知道技不如人,還不趕緊自裁?!”
白靜怒道,“你!我跟你拼了!”說着撿起身邊的劍又向那男子刺過去。
那男子一拂袖,白靜連人帶劍又摔回去了,噗的又突出一大口血。
柳明月心道,光看這一手,這男子内勁十足,武功倒是很不錯,難怪可以單挑幽靈宮。
正在此時,裴飛飛卻呆在原地,喃喃出聲,“爹!”
柳明月心頭一震,心道,“裴長風?”
卻說那邊裴長風耳力過人,他早已察覺到旁邊的密林之中有人來了,隻是不知道是敵是友,此時聽到一聲“爹”頓時心頭巨震,忍不住回頭喊了聲,“飛飛!”
裴飛飛開心地看向柳明月,“娘,是爹!爹沒死!”
柳明月笑了笑,帶着裴飛飛從密林中走出來。她第一眼看向地上的白靜,她拔出腰間長劍,“幽靈宮宮主,我們又見面了!這次真的是最後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