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長風從來沒有寄希望于皇帝的青睐,在皇宮的日子他早已将皇宮内外形勢摸得清清楚楚,又将暗中的人馬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傳授武學,提升内力。在皇帝發作之前,他先下手為強,控制住宮中禁衛和監察司首領軒轅蕭。這裡面唯一棘手的也就是軒轅蕭的武力确實深不可測,但李長風有九陽神功作為後盾,打起架來内力生生不息,真正對戰起來李長風也毫不懼怕。
李長風逼宮到乾清殿的時候,皇帝不可置信,他以為自己是漁翁,李長風是他網裡的魚。可是事實告訴他,他才是李長風網裡的魚。李長風也沒有逼皇帝走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會留下子嗣,便承諾可以将皇位傳給昭翎公主的後代。皇帝雖然心有不甘,到底還是在李長風的威逼之下寫了禅位書。
李長風就這樣登基了,皇帝榮升太上皇,避居皇家别院之中。恰好,昭翎公主先前私自逃離皇宮,被人騙去做了侍女,好容易被方多病救出來回到京城,已經是三個月以後,一切已塵埃落定。公主走的時候知道皇帝在選嗣子,等她回來的時候皇帝已經禅位給了李長風。昭翎公主被敕封為護國長公主,李長風對她很是優待,太皇太後和太上皇依舊疼愛于她。對她來說,宮中還是以前的模樣,她性情天真,不懂得政治的殘忍,也不懂得父皇是被逼退位,隻以為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她跟李長風和皇帝禀明了方多病的救命之恩,對未來嫁給方多病這樣陽光善良的少年充滿期待。
方府,方多病的父親,也就是戶部尚書方則仕的心情最近驟然變得輕松起來。方多病不知道,方則仕心底卻很清楚,太上皇确實很忌憚方家,方則仕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對于方多病逃婚一事他在朝廷中表現得很惶恐,但是内心卻非常掙紮。他是真心疼愛方多病這個孩子,不希望他受迫于皇權之下娶妻。盡管他請方多病的小姨何小鳳将方多病追回來成親,可是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方多病依舊在江湖上遊曆,甚至加入了百川院。以天機堂的勢力,未嘗不能将方多病捉回來,但方則仕依舊在拖着,未嘗不是對皇權的一種掙紮和抗議。
這場宮變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但在朝堂之上竟然沒有掀起大的風浪。一來,宮變結束得太快,還沒等朝臣糾結,皇帝已經寫下了禅位書。二來,新皇雖然新登基,手腕卻極為厲害,仿佛一切難題到了皇帝這裡都不是問題,而一切問題報上來新皇總能一眼看清内幕。這說明,暗裡新皇也有自己的情報勢力。無人想做出頭鳥,隻除了幾個看不清形勢的迂腐之臣,被新皇貶到了南荒之地。
方尚書自然是識時務的人,他甚至有點高興,新皇對他很寬容,這或許是因為新皇的武力值太高,對江湖的忌憚并不多。新皇對自己的情報勢力似乎很自信,也不太看重天機堂的情報勢力,不像太上皇總想将天機山莊收為己有。方則仕不喜歡江湖,但他喜歡何曉惠,何曉惠是天機堂堂主,天機堂對他而言是夫人的産業。他可以對皇帝忠誠,奉獻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是他不能把夫人的産業也獻給皇帝。新皇對這個不在意,所以他對新皇的好感度很高。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新皇并不在乎這個江湖,甚至不在乎這個朝堂,他在乎的隻是一個女人。他已經想好了,以後的繼承人是昭翎公主和方多病的孩子,那就是方家的繼承人,四舍五入天機堂也是自己人了。有什麼好值得忌憚的呢?他隻想抱着皇後娘娘每日看花釣魚,過上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可是李長風到底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既然做了皇帝,就得把皇帝這份工作做好,對得起天下萬民。所以現在的他還在勤勉上朝,批閱奏章,有條不紊地安排各項軍國大事,應對各地報上來的旱災、澇災等災情。柳明月在後宮之中倒是無所事事,畢竟宮中除了太皇太後和昭翎公主,都沒有其他女眷,也沒人敢去觸黴頭。皇宮内庫集天下奇珍,各種名貴新奇的藥物都收集了不少,柳明月每天沉浸在配藥的樂趣中,無法自拔。她身邊的小聚,也就是那隻巨人蜈蚣被養得毒性越來越大,體型也越發吓人,好在小聚平時隻跟在柳明月身邊,但偶一露面便吓得衆人驚駭不已,太監宮女更不敢惹柳明月不開心。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平平無奇地過去了。新皇已經坐穩了皇位,暗中積蓄的力量由暗轉明。宮中新成立了皇城司,負責護衛皇宮安全,自然都是新皇的心腹。又重新組改了監察司,負責收集、探查朝野情報信息,同時對百官行迹進行監察斷案。
這一日李長風終于得閑,懶洋洋地和柳明月一道在禦花園閑逛,卻發現宮中竟有如此荒蕪的地方。隻見此處雜草叢生,塵灰滿地,不遠處廢棄的亭台,這荒涼之感不像是禦花園,倒像是前朝的荒冢。李長風面色一沉,前面引路的太監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着聲音結巴道,“皇上,此地不能進去!”
李長風哼笑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既是這天下之主,何處不能進去?”
那太監卻汗流滿面,抖着聲音道,“皇上,這,這個地方有鬼啊!奴才們平日裡都不敢到這裡來,好些人在這裡撞過鬼,還遇見過吃人的怪物雙頭兇獸‘猊天吼’!”
另一個太監也跪地求饒,“是的,十年前有人親見,一個太監被那雙頭兇獸啃咬得血肉模糊,死得很慘啊!皇上,您萬金之軀,千萬不可親涉險地!”
李長風頓時起了興緻,“還有這回事?召監察使楊昀春前來,給朕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的,雖然李長風把軒轅蕭的監察司都知的位置給免了,但是保留了楊昀春禦賜天龍的監察使之位,畢竟也要給太上皇留點安全感嘛!這宮中舊聞正适合交給他來探查。
不多時楊昀春便到了,他抱拳行禮道,“卑職楊昀春,參見皇上!”楊昀春雖然替師父軒轅蕭感到惋惜,但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對新皇李長風的觀感并不差,聽說讓他來查宮中舊案也并不推脫。
隻是他也沒想到,宮中舊事查起來竟這麼難,很多太監都信誓旦旦地說見過鬼,半夜無人,空中卻飄過一件血衣,也聽見過怪物的吼叫,但更多的線索卻是沒有了。五天過去了,他才查到當年目睹兇獸咬人的四個太監都已辭宮回鄉。他隻得按照當年的出宮記錄,派人去尋當年那四個太監,但也久無回音。這時候,他想起了先前幾個案子有過交集的方多病和李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