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笑着接過來,随手翻開第一頁,隻見上書三個飄逸的大字“天心訣”。慢慢地,他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良久才閱覽全冊,歎道,“師妹真是天資出衆,悟性驚人!此冊我受之有愧!”說着手腕一收,又将這本冊子還了回去。
柳明月自然不接,笑道,“師兄又跟我客氣了!當時你給我揚州慢的心法不過是随手一遞,今天我遞給你心法,你卻不接,莫非是看不起我?”
李蓮花見她生氣,忙拱手求饒,“豈敢豈敢!”
柳明月咯咯一笑,“好啦,不逗你啦!師兄也别覺得愧疚,若是沒有揚州慢,又哪來的天心訣?我準備把天心訣當作我派的鎮派心法傳下去,師兄不介意吧?”
李蓮花拿着冊子抵着額頭輕歎一聲,又恢複莞爾之色,笑道,“當然不介意,隻是,既然是貴派的鎮派之寶,我若練了這天心訣,不會也成了逍遙派的弟子吧?”
柳明月眼珠一轉,假咳兩聲,正色道,“這麼說也可以啊!不如,你先叫一聲師父來聽聽?”
李蓮花再不饒她,用冊子敲在她頭上,幹脆地拒絕道,“你想得美!既是師妹,便是一輩子的師妹!”
兩人收拾東西便下山來,因李蓮花功力恢複了七八成,兩人的行程便如飛鳥疾行,不到半日就回了蓮花樓。隻是再到蓮花樓的時候,兩人俱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蓮花樓被一衆禁軍着甲持械圍着,顯然是嚴陣以待。附近不知何時升起了鸾帳,旁邊停着一架鳳辇,更顯華麗莊嚴,在陽光的映射下鳳辇的飄帳時有金線閃爍,美輪美奂。更有端莊秀美的宮娥,頗具儀态的侍衛,氣質陰秀的太監分列而站,像是在恭迎什麼人。雖不知這一行有何目的,但看起來這儀仗明顯與宮中有關。
李蓮花和柳明月面面相觑,正準備藏在人群中伺機探探情況,誰料狐狸精激動地沖了出來,一口咬住李蓮花的衣角,嗚嗚咽咽地開始撒嬌。李蓮花溫柔地給狐狸精順毛,輕聲歎道,“狐狸精,讓你久等了!這是什麼情況啊?”
李蓮花無奈起身,正準備躬身問個情況,卻不料被人搶了先。一個大監匆忙過來,面向柳明月一個跪禮,語氣謙卑而恭敬,“請問姑娘可是明月樓樓主?”
柳明月詫異道,“正是,在下柳明月!敢問公公何事?”話音剛落,一衆人竟整齊地跪了下來,齊聲拜道,“卑職(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柳明月驚了,兩眼茫然,“啊?”
那個機靈的太監趕緊解釋道,“奴才于海見過皇後娘娘,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已于三日前登基,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冊封娘娘,着奴才一行恭迎鳳駕回宮!”
柳明月突然福至心靈,問道,“三日前登基?皇上叫什麼名字?”
那太監一聽,立馬又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陛下上諱長,下諱風。”
柳明月一聽是李長風,心道,這人竟然又去朝堂了,居然還登基成了皇帝。面上卻不自覺輕松起來,她回頭看向李蓮花,“師兄,我要找的人找到了,他居然登基成了皇帝。接下來,我要去京城了!師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城看看?”
李蓮花滿頭霧水,他昏迷之前,大熙皇帝隻有一個獨女昭翎公主,現在的皇帝為什麼又成了李長風?難道是,篡權奪位?他震驚地看着柳明月,沉默半晌,說道,“不了,這次在石壽村,我們發現了南胤的術師正在妄圖煉制控制他人的秘術。當年我與笛飛聲東海一戰,四顧門與金鸢盟兩敗俱傷。金鸢盟盟主笛飛聲對其中詳情卻并不清楚,我師兄單孤刀到底是怎麼死的,這暗中好像另有隐情。我感覺到,江湖之中有一股幕後勢力正在圖謀些什麼,我要去把這一切查清楚。”
柳明月皺眉問道,“說起來你一直跟方多病在一起,方多病人呢?”
李蓮花輕歎了一口氣,“方小寶已經回去了,這些事他本不應該攪進來。”
柳明月敏銳地感覺到李蓮花的語氣有一絲無奈,又有一絲痛惜,當即問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當時你為什麼會一個人昏倒在樹林之中?”
李蓮花沉默了一會兒,才苦笑道,“他以為我是他的殺父仇人!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還沒有查清楚,我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何況,我早就希望他回去了,這件事背後牽涉甚大,他沒有必要卷進來。”
“那阿飛呢?”柳明月繼續問道。
“笛飛聲中了無心槐失憶了,現在被角麗樵的人帶走了。我與他亦敵亦友,他雖是金鸢盟盟主,治下也多牛鬼蛇神,本人卻行事單純,隻想追求天下第一。當年金鸢盟用雷火炸四顧門,殺害單孤刀,他身為盟主卻毫不知情。你上次說,他體内有蠱蟲,莫非是南胤的痋術?角麗樵與南胤關系匪淺,看來有機會還得去金鸢盟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