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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着,躺在冰涼的地上。旁邊還有一二十個女童也被捆着,看上去都是面目清秀,隻是十分稚嫩。柳明月心上一個咯噔,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她看看自己,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模樣,體内沒有半分内力,手上也沒半點利器。她又看看周圍的布置,屋子裡十分陰暗,看不清東西,隻有靠近門口處微微有些亮光。柳明月閉上眼睛,開始修煉逍遙派内功。
經曆了兩世以後,柳明月對逍遙禦風的領悟更為深刻。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世柳明月的内力運轉極其自如,内力增長速度奇快,不一會兒便突破了第一層。柳明月閉着眼睛,全心運轉内力,看上去像是又睡了過去一樣。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屋子裡開始變得吵鬧起來。昏睡着的兒童都漸漸醒了過來,有點開始哭鬧着喊爹娘,有的開始低聲抽泣……柳明月也順勢睜開眼來,終于從渾身無力的狀态變得氣力充沛,正想着要找點什麼東西把繩子磨開。忽聽得身旁有個聲音低聲喊道,“姐姐!”柳明月低聲看過去,見是一個眉目精緻的小女童。那女童見她看了過去,便伶俐地在地上滾了一圈,竟滾到了柳明月的身前,背後被捆的雙手竟正對着柳明月,手心處竟有一根金钗。那女童回頭一笑,輕輕說道,“姐姐,能幫幫我嗎?”
柳明月微微點頭,身子半轉過來将那女童的金钗捏在手上。兩人躲在角落裡,輕輕用金钗的尖銳處割磨那段繩子,隻聽得“咻”的一聲輕響,那女童手腕上的繩子已被割斷。那女童手指纖細靈活,轉眼便從繩子裡掙紮出來,正欲去解腳下的繩子,卻聽得門外一聲響。那女孩又機靈地躺倒在地,靈活地給自己系了個反手結。
隻聽得“吱”的一聲,門口傳來一聲響動,一沓腳步聲緊跟着傳來。卻見五六個大漢分别拿着長棍和大刀走了進來,兩個健壯的仆婦端着一盆饅頭進來,粗聲喊道,“吃飯了!”說完後點了燈,依次将女童手上的繩子解開,一人發了半個饅頭。
那饅頭是硬邦邦的粗糧制成,靠門稍微近一點的女孩年紀尚小,當下便哭鬧起來,“我不要吃這個,我要爹,我要娘!”那仆婦蒲扇一樣的手毫不憐惜,直接扇向那女孩的臉,“老實點!進了這樓裡,便不要再想爹娘了!”那女童的臉瞬間紅腫起來,旁邊那個仆婦看着歎道,“李妹妹,我同你說了多少次了?在咱們樓裡姑娘家的顔色最為重要,下次可不能直接扇她們的臉啦!萬一破了相,咱們怎麼跟主子交待?”那老李的仆婦讷讷道,“江姐姐說的也是!”說着又瞪向女童們喝道,“你們要懂事點,李媽媽我自然不會動你們!不要還以為你們是嬌貴的人,到了這裡都得聽我李媽媽的話!要是再不聽話,我也不打你們了,就讓旁邊的粗漢來動手。他們可都是粗人,不知道輕重,隻要是出手,那就是用棍!若是有想逃跑的人,那就是逼得咱們用刀了!哼!仔細着你們的皮!”
衆女童們頓時吓得不敢做聲。柳明月悄悄擡眼看過去,見那幾個漢子身材魁梧,長得也是兇神惡煞,提刀弄棒絲毫不費力氣。旁邊那兩個仆婦力氣也不小,端着兩大盆像粘在身上似地,顯然是有點功夫在身。柳明月悄悄地把金钗藏入袖子裡,一聲不吭地抓過饅頭開始碎碎地啃了起來,努力地咽了下去。隻是嗓子都被刺得有點疼,她不由得咳嗽了幾聲,淚光點點,惹得那姓李的仆婦看了過來。
那仆婦上下打量了柳明月一番,許是特别滿意,竟遞了一碗水給她,說道,“喝吧!”又給旁邊那漂亮女童也遞了一碗水。柳明月乖乖地接了,就着水把饅頭咽了下去。那仆婦滿意道,“這才是好姑娘!以後聽媽媽的,媽媽疼你!”
待女童們都吃完了,那兩個仆婦又把女童們的手一一綁住了。臨出門了,那姓江的仆婦回身笑道,“若是有人逃跑時,誰能大喊着提醒守衛一聲,媽媽自然會給你們好處!希望你們都是機靈的孩子!”說完才吹滅燈後上鎖離開,門口依舊留着幾個守衛。隻聽得那姓李的仆婦笑道,“我看這一批姑娘都是好苗子!咱們春風樓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紅火!”
柳明月聽着春風樓的名字,看看這一衆眉目清秀的女童,顯然是不知情被拐來的。她暗歎了一口氣,将金钗從袖裡滑出來,默默地将身體側過來遮住旁邊的女童,悄然給她解開了手上的繩子。那女童粲然一笑,貼近柳明月說道,“多謝姐姐!姐姐,我叫林仙兒,你叫什麼名字?”
柳明月心上驟然一驚,面上不動聲色,輕聲答道,“我叫柳明月!仙兒,門口還有守衛,咱們先睡會兒,等大家睡着了咱們再解腳下的繩子,免得引人注意了!”
林仙兒點頭應下,與柳明月背靠着背坐着。兩人手放在背後交握着,時不時地寫寫畫畫,交流信息。柳明月一邊暗運真氣,開始練功,一邊仔細感覺林仙兒在手中比劃的信息。原來這裡是京都第一青樓春風樓的地窖。林仙兒不是被拐來的,而是被親人迷暈了賣進了春風樓。多虧她當時留了個心眼,醒得比那人想得早,她察覺到自己被帶進春風樓的後院時,偷偷從抱她的那人身上順走了一支金钗。柳明月聽了之後緊緊握住了林仙兒的手,林仙兒像是知道她的安慰似的,也回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