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喬峰作為一幫之主,自然不便與包不同對發脾氣,幸好有這位姑娘口齒伶俐,氣得那包不同啞口無言。
段譽也嘿嘿笑了兩聲,心道,“明月姑娘也是個促狹的,包不同是豬一樣的隊友,那大哥豈不是神一樣的對手?”
王語嫣心中一動,想道,“那位姑娘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包四哥對表哥雖然忠心,這般說話卻令丐幫上下如此氣憤,可見确有不妥。有機會還得提醒表哥一二。”
包不同大聲喊道,“我在和喬峰說話,你一個女子躲在背後叽叽喳喳胡言亂語些什麼?”
柳明月哼聲道,“有些人啊,就許自己出口傷人,别人跟他講道理就胡言亂語。喬大哥是我結義大哥,他不跟你計較是他有氣度,我作為妹子幫他說兩句怎麼說不得?”
包不同還未及回答,隻聽得杏子林後面幾個人齊聲大笑,聲震長空,大笑中有人說道,“柳女俠說的是!幫主氣度不凡,不與你計較,我等卻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隻見杏林後走出四名老者,分為四角,将包不同、王語嫣、阿朱、阿碧四人圍住了!柳明月一看,出言之人竟是在西夏之戰中共同禦敵的彭長老。當下微微一笑,抱拳道,“彭長老!”
包不同心道不好,但他本是心高氣傲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仍然出言挑釁道,“四個老兒有何見教?想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麼?丐幫六老,還有兩個老兒為何不一起上來?難道想橫施暗算嗎?好得很,包三先生最愛的便是打架!”
半空之中忽然又一人翻身而出,大笑道,“世間最愛打架的是誰?是包三先生嗎?非也非也,是江南一陣風風波惡。”
風波惡也不多言,徑直翻身上前,單刀出手,挑向丐幫長臂叟陳長老。兩人愈戰愈烈,惡鬥百招,不分勝負。阿碧見風波惡久戰不下,不由得問向王語嫣,王語嫣一語點破了陳長老的功法來路“大别山回打軟鞭十三式”“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節棍”等,惹得陳長老心急之下強攻不已。風波惡竟敵不過,被陳長老麻袋中的蠍子釘住,一下子中了毒。
包不同見風波惡肌肉僵硬,笑容極為勉強,連忙出指點穴,隻是毒蠍之毒行得飛快,早已無法阻擋。包不同悲憤之下,向陳長老撲了過去。丐幫矮長老鋼杖遞出,迎向包不同。喬峰見兩人大戰數個回合,勢均力敵,便向陳長老說道,“陳長老,請你給這位風四爺解了毒吧!”
陳長老一怔,氣憤道,“馬副幫主被那慕容小子所害,下屬還如此無禮,做什麼要救他?”
喬峰臉上微有不悅之色,說道,“此事尚未查明。正主都不在,就傷了他的下屬,未免有恃強淩弱之嫌。你先給他解了毒,馀事慢慢再說。”
陳長老雖然滿心不願,但不敢違抗幫主之命,當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向阿朱阿碧說道,“我家幫主仁義為先,這是解藥!拿去吧!”
阿碧大喜,趕緊向喬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又向陳長老福了一福,說道,“多謝喬幫主,多謝陳長老!”
阿朱阿碧好不容易給風波惡解了毒,風波惡向喬峰等人道謝後,竟拾起單刀,指向陳長老,說道,“今日我輸給了你,風波惡甘拜下風,待下次遇到咱們再打過,今日就不打了!”陳長老笑道,“自當奉陪!”
誰知風波惡一轉身,向彭長老說道,“我來領教閣下高招!”阿朱阿碧大吃一驚,齊聲叫道,“四爺不可,你功力尚未複原!”風波惡叫道,“有架不打,枉自為人!”說着,單刀霍霍揮動,竟準備砍向彭長老。
隻聽得一聲婉轉清麗的笑聲道,“有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今日算是見着了,什麼叫作死!什麼有架不打,枉自為人,不過是仗着喬幫主仁義,必不傷性命罷了!江湖上說什麼北喬峰南慕容,依我看,慕容複不如喬大哥太多了!單看這手底下有什麼人就知道!”
衆人又聽得大笑起來。包不同性子高傲,對本幫幫主出言不遜。風波惡是非不分,剛救下來又想打架,衆人早怒了。這時聽柳明月一番話說得痛快,不由得拍手叫好。
王語嫣、阿朱、阿碧三人又氣又急,卻又說不出理由來。風波惡當下直接調轉單刀,竟朝柳明月揮去,“柳女俠口出狂言,瞧不上我家公子,想必是武功不凡,在下來領教一二。”
柳明月笑道,“好說,我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指點你倒是易如反掌!”當下腳尖輕點,利劍出鞘,飛身迎了上去。隻見劍影之中一道劍芒吐出,三招之後,風波惡被一腳踢倒在地,柳明月随手一揮,劍尖已經點在了風波惡的脖子上。
衆人大驚,江湖上雖早已傳出“青衣女俠連除三惡”的事迹,畢竟不曾親見。衆人見柳明月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隻以為是江湖傳言有所誇大,想不到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本幫之中隻怕唯有喬幫主的武功能與之媲美。彭長老哈哈一笑,誇贊道,“兩年不見,柳女俠武功更為精進了!”
柳明月笑道,“多謝彭長老誇贊!行走江湖,武功雖然重要,但道義才是立身之本。丐幫上下行俠仗義,為國為民,明月佩服!”
風波惡面色不虞,他沒想過會輸在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子手上,看着她一身青衫,突然想起公子有一次提到過與青衣女俠交過手,兩人未分輸赢。他大聲道,“青衣女俠果然名不虛傳,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柳明月笑着收回劍,“我殺你做什麼?我要留着你給慕容複多找些麻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