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妹子你說的正是!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妹子你先去郝水川等我。我稍稍會看些痕迹,應該能找到易大人的大軍。隻是不知易大人是否信任我,恐怕還需要妹子給個信物。”
“那倒不必,大哥隻要報上喬峰的名号,易大人就自然會信你的!我對山中不熟悉,一切就拜托大哥了!”柳明月向喬峰深施一禮。
喬峰忙扶起她,說道,“妹子無需客氣!都是為了大宋家國!”
柳明月粲然一笑,就此與喬峰分開,往郝水川而去。
六盤山往上山勢越來越險,林木越來越密,柳明月隻好棄馬步行,一人一劍往山頂而去。幸好她身手不凡,輕功卓絕,隻見她提氣不斷,腳尖頻點,一路踩着樹梢往上,終于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她斜倚在石頭上,望遠處看去,大山深處一山還比一山高,山色綿延不絕,看不到盡頭。
柳明月在山中連續走了兩天,終于走出了六盤山,翻過來馬上就要到郝水川了。她終于開始歡喜起來,山中的孤獨令她異常想念易長風,更擔心他出了什麼事。在不知道易長風也在這個世界上時,她也常常感到孤獨,甚至帶着遺憾,尤其是在遇到那些無與倫比的美麗和驚喜時,常有異世飄零之感。在知道易長風也在這個世界以後,當她再次品味這種孤獨的時候,竟又生出一種等待中的幸福,仿佛終有一天能靠在他胸前傾訴她今日遇到的山、見過的人,以及那一刻的孤獨與惶恐。
山中寂靜無人,柳明月卻突然停了下來。她提劍過去,前面的草叢裡扔了一路被丢棄的殘盔敗甲,還沾染着血迹。柳明月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悄悄跟上去。不多時便見一隊宋軍正在追趕着前面的西夏士兵。西夏士兵丢盔棄甲,連連敗逃,宋軍興奮地揮刀緊追不舍。
眼看着就到了一處峽谷附近,柳明月趕忙提氣上前,腳下連點,如一道輕紗攔在了宋軍面前。
“慢着!不許進去!!!”
一人一劍獨立于山道中央,雖不見劍光,卻是氣勢驚人,宋軍莫名地冷靜下來,停下了腳步。
“青衣女俠?”宋軍主将策馬而出,喝問道,“女俠為何攔路耽誤戰事?敵軍逃了你負責嗎?”
“敵軍逃了我倒是可以負責追回來。前軍若是入了埋伏,你能負責嗎?看見兩邊山上的人影閃動了嗎?”柳明月連聲發問,宋軍将領吓得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他強撐着問道,“哪裡有人影閃動,我怎麼不見?”
柳明月皺眉勸道,“已經告訴了你有埋伏,怎麼,你還要繼續帶兵向前?再不退可就來不及了!”
柳明月話音未了,就聽得一聲“沖啊!”,山路兩旁的叢林之中沖出了無數的西夏騎兵,向宋軍湧來。宋軍被吓得不知所措,幸好沒進到峽谷中央,沒被包圍住。
柳明月大喊一聲,“冷靜,後隊變前隊,往山上叢林中撤退!前面的随我斷後!”,她是用了内力喊的,聲如雷鳴,餘音不斷。宋軍頓時清醒過來,剛剛的主将自覺地沖鋒在前,想把西夏士兵攔在這裡。可是他面臨的是居高臨下勢如破竹的騎兵。西夏騎兵彎刀一勾,已帶走了幾條性命,鮮血灑在了草叢之中。
柳明月見狀,帶領一衆宋軍,且戰且退。隻見她握住了一把彎刀,腰身壓下去,彎刀不遺餘力地揮舞起來,西夏騎兵的馬腿頓時被勾斷,一批又一批騎兵滾落下來,死在柳明月的刀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狹窄的山間小路上,柳明月死守在前。宋軍副将趁着這間隙,趕緊帶兵沿着兩側山路撤退。
血戰一番之後,柳明月終于帶領宋軍退守到山中隐蔽起來。悄聲吩咐清點完人數之後,宋軍副将面露慚色,說道,“柳女俠,我們帶了兩萬兵馬出來,剛剛一戰竟損失了五千人。”
柳明月苦笑道,“你們是易大人派出來的嗎?”此時她青絲淩亂,内息不穩,幾近力竭,右臂還受了傷,渾身血迹斑斑。
宋軍副将說道,“是,隻是易大人讓我們進軍龍洛川,隻是我們将軍遇見了一小隊西夏士兵,追趕之中差點誤入了郝水川。”
“龍洛川?你認識路嗎?”柳明月問他,若有所思道。
“認識!末将是渭州人士,對此處山川比較熟悉,所以易大人安排末将為副将。”
“好,不知将軍怎麼稱呼?”
“不敢稱将軍,末将鄧全才!”
“好名字!鄧将軍,現在主将已死,将軍便是這支隊伍的主将了,這支隊伍的安危全在将軍身上了!”
“在下願以性命相托!”鄧全才聲音铿锵有力地說道。
“眼下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還請鄧将軍安排下去,不許點火,晚上注意警戒。明早我們便往龍洛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