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得到的一切線索來推斷——被她稱作小滿的,也就是格查爾軍首領。是夏嶺南初次進來尋找M市時,被迫切割出來的那部分。
有意接近她的南河,則是和她一起進來的,在小蘑菇保護下、保留了記憶的夏嶺南。
而昨晚的、和現在在外面築巢的,她的苦情劇男主角。大概率是在小蘑菇的綠光輔助下,徹底融合的夏嶺南。
哪有什麼小蘑菇摔倒?夏嶺南就是故意的。
最初同意來和陳曉序見面,也是因為她想再試探一下,他口中的被瓜分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陰差陽錯,倒是率先完成了她計劃中想做的一部分。
謝安安随手把血色小蘑菇放在窗框上,深呼吸了兩口氣。
雖然夏嶺南的手環,是在進門前被争搶掉進來的。但就像是,一直很尊重她的夏嶺南作為南河時,違背她的意願,跑出來和小滿見面一樣。她認為意識哪怕被分割,那之間應該也是會互相吸引的。
所以,手環夏嶺南一定已經找到了。
明明直接去回收母樹,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了。為什麼夏嶺南卻絕望的選擇,要犧牲自己呢?
因為......手環失效了?還是說,對眼前的這棵母樹無效?
不管問題出在哪,“把桌子掀了”這個計劃,謝安安已經決定好了。接下來,就是在這剩下的短暫時間裡,好好想想怎麼掀桌子就夠了。
她理清思路,把開了條細縫的窗框徹底打開,清涼的風吹進室内,謝安安的頭腦更清醒了一些。她擡頭,和抱着草葉回來的夏嶺南對上視線。
這一刻,正巧是破曉時分。
一束陽光溫暖又堅定的穿過黑夜,從謝安安的身後照射出來。
“雖然巢我也很喜歡,但是你之後有很長的時間,為我築巢。”她歪着頭笑了。
“來,我們先商量商量,走哪條路才能順利回家。”
夏嶺南呆愣了片刻,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放下草葉應了一聲。兩人心有靈犀,同時笑起來。
對方的選擇,他們都聽到了——不能一起活下去的話,那就玉石俱焚吧。
“......幾年前我就試過了,手環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是我被母樹反影響,哪怕戴着手環,也被同化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夏嶺南一邊解釋着,一邊對着謝安安挨挨蹭蹭。頗有一種“下定決心把寶貝借出去後,終于要回來”的感覺。
“所以,這棵樹是特殊的。”謝安安順着情報分析,“.......特殊在哪呢?”
她一拍腦袋:“你之前不是說,那個蘑菇說自己是王子?來,把咱們王子請出來。”
穿着血色戰損風新皮膚的小蘑菇,被謝安安抓到眼前:“你們能交流嗎?它知道些什麼嗎?”
夏嶺南搖頭:“問過的,給我的感覺是,這棵母樹比它的權限高,所以什麼都說不出來。”
謝安安沉默了一下,把沒用的王子又丢了回去。
“其實我有一個猜想。”夏嶺南心疼的檢查謝安安手心的傷口,見血已經止住了,才一邊包紮一邊道,“假設它的話全是真的。那比王子權限更高的,就隻有——”
“真正的母樹,那棵被小美系統切割的本體。”謝安安盯着掌心染血的繃帶,大腦裡突然閃過了些什麼,但她沒來得及抓住。
兩人簡單休整了一下,決定邊往母樹的方向趕路,邊想辦法解決。
“陳曉序怎麼辦?放生嗎?”
樹上的陳曉序炸毛:“你們倆什麼口氣?怎麼聽着像讨論什麼畜生一樣?有毒吧!剛剛還你死我活的?我受夠了真是——”
夏嶺南把他從樹上摘下來,指了指頭示意陳曉序還沒恢複記憶:“帶着吧,萬一有用呢?”
雖然決定要帶着,但繩子并沒有解開。
三人在陳曉序罵“大孝子”的聲音裡出發趕路。朝陽在身後慢慢升高,就好像一切才剛剛開始。
“......你說,能控制神智、能改變現實、能聯通多個時空,這麼厲害一棵樹。為什麼會被系統輕易切割掉呢?”
夏嶺南很快抓住重點:“那個所謂的報恩,真的是報恩嗎?”
“被捕獲、被控制?”
“重點是——控制的手段是什麼?”兩人眼睛發亮,異口同聲的把問題點出來。
隻要能搞清楚這一點,不管是眼前的蛻解局危機,還是離開這個小世界。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科技手段來說.......内置了什麼病毒?密碼?”
“那生物方面......毒藥?親友威脅?”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腦暴。
明明是三個人的旅行,陳曉序卻并沒有什麼參與感——由于他一直在不斷的叭叭,被謝安安拿手帕把嘴堵住了。
謝安安把手裡提着的紅色小蘑菇晃了晃。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威懾力的樣子。
謝安安放棄了用它威脅一下試試的想法。當看到對方在半空一動不動的樣子時,她突然福至心靈:
“你記不記得.......我們倆在果園的時候。那棵樹也差一點,就要在張姐的許願裡,對你詛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