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有夏嶺南提出的‘擺爛後殉情計劃’墊底。
謝安安看着眼前,被紅光籠罩的、筆迹扭曲的白紙紅字。身處眼下這種足矣放進驚悚片的場景裡,她甚至還有閑心開個玩笑:“為什麼要看好腦子?僵王博士會開着機甲來偷嗎?”
見謝安安恢複了正常狀态,夏嶺南偷偷松了口氣,在她後背輕拍的安撫動作卻沒停。
他語氣誇張的配合道:“啊那怎麼辦?我們連向日葵都沒種呢......不對,現在是晚上,先種小噴菇?”
紅色的光,在兩人的談笑中變得更明亮些,整個房間中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流淌的鮮紅色。
窗外的月亮,好像離他們更近了。
夏嶺南掀開窗簾一角,低垂着眼往樓下掃了一圈,略顯遺憾的開口:“完蛋了,我們樓下的草坪是空的,一個小噴菇都沒有。”
謝安安也遺憾的啊了一聲,伸手抓住夏嶺南的衣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那真的完蛋了,幹脆去睡大覺好了。”
夏嶺南從善如流,幹脆的松開了手中的窗簾。和謝安安一起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并排躺下。
哪怕隔着酒店厚重的窗簾,此時窗外也隐隐有了個紅色圓圈的輪廓。巨大又詭異的紅影,幾乎塞滿了整扇窗戶。
房間裡的家具,除了被均勻鋪上一層詭異的紅色外,表面也開始生出柔軟濕潤的紅色肉芽,搖搖晃晃的朝着窗戶方向。
兩人面對面躺着,各自窩在柔軟的被子裡。謝安安低聲開口詢問:“你,你真的行嗎?”
深夜酒店,躺在同一張床上。
此情此景下,戀人窩在身邊問這種問題。
哪怕心裡明白問題的方向,完全相隔十萬八千裡,夏嶺南還是很有包袱的磨了下牙,裝模作樣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行啊,我可太行了。”
謝安安明白,他是故意想轉移自己注意力,也配合的順着他的話笑起來。她邊笑,邊往夏嶺南的方向挪了一點,聲音壓的更低:“這麼厲害啊?但是我好像不太.......”
聽到謝安安的話,本來面對她安詳躺好的夏嶺南,蹭的坐了起來,又着急的伸手去攬謝安安:“不怕,不行那我們再想别的辦法。”
“回來回來,逗你呢!快躺好,來不及了。”謝安安沒想到他這麼不禁逗,伸出手把夏嶺南塞回被子裡。
她抽空又看了眼窗戶,窗外月亮的輪廓已經消失了,整個窗戶......
一片血紅。
是月亮來了。
被謝安安暴力拉回來、塞進被子的夏嶺南,有點懵的從被單裡探出頭,作勢又要起來。
感受到腿被人踢了一腳,他動作一頓。又在謝安安的瞪視中,乖乖的裹好被子後,才往謝安安的方向拱了拱,語速急切的開口:“真的沒事嗎?來得及的,相信我,我想其他辦法。”
謝安安歎了口氣:“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躁動的夏嶺南哦了一聲,乖乖的躺好注視着她。
感受到對方專注的視線,謝安安又忍不住微笑起來:“我剛剛說,我好像不太行......躺好!如果和你牽住手的話,就完全可以了。”
“哦——哦哦哦哦......”突然被戀人撒嬌的夏嶺南,現在已經完全不在乎,窗戶是在亮紅光還是綠光了。
他懵懵的哦了一長串,才如夢初醒的把自己的手,從被子裡面直直伸出來:“給你牽!”
這個傻狗求撸的氛圍簡直沒法看。
謝安安眨了幾下眼睛,用惋惜的語氣開口:“氣氛都沒了,不想牽了,睡覺吧。”
聽到對方的拒絕,半空中孤零零的手無措的晃了晃,最後喪氣的垂了下來。在床單上靜止了片刻後,遊蛇般安靜的向謝安安靠近。
它在對方的被子邊緣徘徊了一下,還是沒敢探進去。隻能可憐巴巴的揪住一點被角,扯一下、再扯一下......
“牽嘛?”手的主人夾起了嗓子,聲音低低的撒嬌,“牽一下嘛?我也想牽......我想牽——”
此時兩人的被子幾乎緊挨着,中間不留什麼縫隙。
他一下又一下扯着謝安安的被角,嘴裡斷斷續續的撒嬌。終于,下定決心般的用力拉了一下:“牽住了以後,我能更行......”
正在裝睡的謝安安,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
“好啦不要鬧了,睡吧?晚安。”謝安安開口安撫。
對面的夏嶺南不怎麼甘心,但還是乖巧的把手往回縮。正縮到一半,他的小拇指突然被勾住了。
謝安安擡眼看了他一眼,又把伸出的小拇指勾緊了些。兩人的手隔着手套,互相勾着小拇指,藏到了不知誰的被角下面。
“晚安~”夏嶺南完全被哄好了,帶着笑意安靜的躺平入睡。
仔細觀察過對方的狀态,謝安安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