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嶺南搞到的炸藥威力比較小,隻勉強炸塌了半堵牆。而在這個窄小的通道旁邊,卻明顯劃分出來三個陣營。
夏至獨自坐在一邊,縮在牆角不知道在幹什麼。
渡鴉小姐和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并肩,背對她站在一起,他們面前是幼年的夏嶺南,正對着兩人強裝鎮定的呲牙。
見到謝安安自草叢裡鑽出來,夏嶺南眼睛一亮,不再管那兩個奇怪的成年人,匆匆跑到謝安安旁邊。
夏嶺南急匆匆把謝安安看了一圈:“有受傷嗎?沒事吧?”
“沒事沒事,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和他們起沖突了?”
夏嶺南抿了抿嘴唇:“接下來要看到的事,你千萬不要怕。”
謝安安好險沒接一句‘我們是警察,我們不會怕’。看着夏嶺南嚴肅的表情,她跟着點了點頭。
母樹都已經被回收了,這個世界難道還有别的危險?總不至于有兩棵樹吧?
片刻後,兩大兩小和諧的站在一起,眉眼極其相似。
幼年謝安安試探的伸出手,指了指渡鴉小姐的大裙擺:“渡鴉小姐,是我自己?我說怎麼支援都到的那麼及時,提示的腦回路也和我一模一樣呢......”
成年謝安安颔首。兩人站在一起格外和諧。
倒是夏嶺南還沒有恢複記憶,對現在這個場景有點接受不能。
“我長大了就這樣嗎?看起來很一般嘛——”
“我小時候有這麼欠揍嗎?”他轉頭問謝安安,“安安,我能打他一頓嗎?”
兩個謝安安同步扭過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沉默蹲在一邊的夏至發出磨牙的聲音。
“為什麼......我沒有成年體?”背對着他們的小孩發出幽怨的質問,“這是排擠吧?”
他轉過身,仔細看是嚴律的臉,卻穿着夏至的小裙子。
謝安安有點明白他們在監控室看到的,為什麼夏嶺南會被吓得後退兩步了。
“我擔心學校在監控0号禁閉室,所以和小音互換了衣服,她在禁閉室裡僞裝成我的樣子。”嚴律看着謝安安幻滅的表情,主動開口解釋。
他的表情太過淡然,完全沒有任何女裝後不适的樣子。
M大人下發的人設卡,害你不淺啊嚴律。
“那現在回到剛剛的話題,為什麼你們兩個有成年體,但我沒有?是因為我的行為導緻的消失?還是成年體本就不該存在,隻是因為你們兩個的特殊導緻的特殊情況?”
嚴律自己嘟囔着,随手掏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奮筆疾書。
同一時間,系統關于幼苗成功返鄉的消息陸陸續續響起。謝安安想到已經離開的一一,忍不住歎了口氣。
“有些犧牲是偶然、也可能是必然。”嚴律的筆頓了頓,“我們最主要的目标是回收母樹,隻要成功回收後,關于幼苗......隻能看他們的命運。”
他安撫到:“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待會回去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就把在胚芽世界裡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奇怪的夢就好了。”
謝安安想起了嚴律筆記本上,那張精神污染的山村面具圖,理解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那這個世界......”
“我們隻是過客罷了,之後怎麼做,還是要靠他們自己摸索的。”嚴律給謝安安展示了一下他的學生手冊,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視頻,不知道是現場的哪個學生錄下來發給他的。
畫面中的警察正在對到場來賓進行問詢:
“您剛剛說,您不知道對方是兒童的情況下。隻是在家裡對購買的小動物進行了虐待、是嗎?”
“在你的眼中,對方都是比你弱小,可以讓你肆意洩憤的存在罷了。重要的是你殘忍的行為,受到傷害的對象具體是動物還是人,那重要嗎?”
“不過幸運的是,就在兩天前,惡意虐待動物、散播負面視|頻入刑的法律條文剛剛通過。”
“您這樣做了不止一兩次吧?等着坐牢吧。”
——
謝安安照着嚴律叮囑的,回到家好好的洗了熱水澡,躺到了床上。
從墓園離開後,一直間歇性發作的頭痛停了下來,她也成功融合了成年和幼兒兩個自己的記憶。
更詳細的得知了星星的遭遇,雖然對一一的死還飽含遺憾,卻更深刻的理解了嚴律所說的‘命運安排’、‘當做一場夢’是什麼意思了。
同時讓她好奇的,是嚴律最後提出來的那個疑問。
她和夏嶺南的成年體,到底是為什麼會存在呢?如果嚴律也有成年體在校外輔助的話,沒準都不需要他們倆去救了。
還有在學校的那個夢......
謝安安翻了個身,鼻尖仿佛還能聞到一點,陽光照在書頁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