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又幹燥的手掌緊緊握住了謝安安的手,就像是幻覺裡的那樣。唯一的區别是,現在兩個孩子都長大了。
拉住對方的夏嶺南,又橫跨一步走到謝安安身後,半攬住看着快要暈倒的目标人員。
好險,差點沒看住讓她磕的滿頭包。
站穩後夏嶺南扶住耳機:“目标人員在化工樓二層,我把她帶下去......你們不用上來了,她好像——”
夏嶺南的聲音都心虛的變小了些,語氣裡還透着一股不可置信:“好像被我吓暈了?”
謝安安半睡半醒,看着自己變成了幼兒園大小的年紀,在學校裡跟一群小朋友鬥智鬥勇。她有些想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嗎?
但是霜降的名字,和今天剛剛見過的特權卡......不太像,更大的可能是幼年的她和成年的同時存在、互相影響?
我自己,領養了我自己。謝安安在迷迷糊糊中,思考這個有點燒腦的命題。那夏嶺南是怎麼回事?學校裡的小滿和......暈過去之前看到的人。
謝安安猛的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她的手上還挂着點滴,看起來像是個醫院的病房。
“追!啥都不說就追!你這暴力執法懂不懂?!”
門外傳來擊打重物的聲音,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正在被數落。
“咱們是調查了解情況,又不是土匪攔路搶劫!你擱我這演速度與激情呢?待會好好跟人家小姑娘道歉!”
謝安安若有所思,這是追自己的人被上司數落了?說他暴力執法,官方的人?
腳腕處傳來酸脹的疼痛,不用看就知道,那裡已經腫起來了。現在跑是跑不了了,還是套套話吧。想到這裡,謝安安歎了口氣,故意把床頭櫃上的水杯弄出了點動靜。
談話聲很快停下來,有人推開了病房門。
走在前面的是個年齡稍大的警察,後面垂頭喪氣跟着個壯漢,等級關系一目了然。
走在前面的人率先開口,從警服口袋裡掏出證件:“您好謝小姐,我姓劉,您可以叫我劉警官。關于昨天在化工廠附近出現的意外,以及我下屬對您造成的傷害,向您表示歉意。”
“您修養期間的醫療和營養費用,全都由我們負責。當時确實是公務緊急,也請您諒解。”劉警官說完,又踢了一腳身後的壯漢,“說話。”
壯漢扭扭捏捏的走出來,很是誠懇的道了歉,說完又碎碎念:“普通人誰去那地方啊?蹲了半個月了沒線索,就你是一個人出現,不追你追誰......”
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一腳。
因為獨自一人而被迫遭遇追逐戰,謝安安覺得自己有點被冒犯到。
“那地方?那裡怎麼了嗎?為什麼你們要追我?”謝安安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試圖打聽消息。
劉警官歎了口氣,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古德派特學院,對外宣稱是寵物學校,買賣各種被培育好的寵物。謝小姐你去那裡,也是為了購買寵物吧?”劉警官說着,眼睛仔細的盯着謝安安看。
她聞言點頭。
“品種齊全、功能多樣,确實很讓人心動,但價格卻過于高昂了。當然,願意為寵物花錢,這和我們警察也沒關系。不過在今年上半年,我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古德派特學院虐待、買賣兒童。”
這封信的内容和謝安安的猜想不謀而合。
“接到舉報後我們去調查了很久,對方确實做的都是正常的寵物生意......本來都以為那封信是惡意舉報了,但隔壁市卻突然有了别的傳聞。”
“隔壁市?”謝安安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中間那十幾年的記憶還是沒有出現。
劉警官疑惑的蹙起了眉:“你難道沒聽過嗎?隔壁市打着果園的旗号,把剛出生的小孩當果子賣,帶回家停上十天後,才會慢慢變成個孩子。”
謝安安用力攥緊了被子,買賣天價果子的果園......怎麼聽着那麼像自己進的第一個世界?她出于謹慎,并沒有多問什麼。
“可惜還沒來得及仔細問清楚,他們就失聯了。但這也給我們提供了新的思路,有沒有可能那些被買賣的孩子,也是通過某種手段變成了寵物?”
壯漢陳警官接話:“但可惜我們照着買賣記錄盯了很久,那些寵物都沒什麼變化。”
謝安安想到保安的那張照片,有些好奇:“你們難道沒有進學校裡調查過?”
話一出口陳警官更暴躁了:“搜查令批不下來,學校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罩着,也翻不進去。買家一個個更都是那挨不得碰不得的——”
他猛的收聲。
謝安安了然點頭,所以他們才會在這捏自己這個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