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獲勝感言先别發布,我覺得咱們該跑了。”謝安安不解風情打斷了諾蘭的話,指指沿海公路的方向,“雖然母樹被回收了,但是人還在往這邊聚。”
“總不能等他們過來以後,大家一起看《早期人類捕捉母樹實錄》吧?”
謝安安銷毀了攝像機裡的内容,諾蘭去往另一個方向的礁石後,和正等在車裡、準備随時帶大家一起逮蝦戶逃跑的趙玉成彙合。
謝安安慢慢靠近夏嶺南。倒不是不情願,實在是被母樹恐怖片式的轉脖子,吓得有點腿軟。
後勁太大了沒辦法......人類的腎上腺素就是這麼奇妙。
出乎她意料的是,母樹雖然已經被回收了,但夏嶺南還是沒有恢複記憶。依舊手握着“黏糊糊狗狗魚”的人設。
謝安安心中疑惑,哪怕目前母樹已經回收、蘇醒通道也開放了,她還是想盡快回到M市去。
不提遲遲沒有恢複清醒的夏嶺南,單說她體内的心鱗也還是個大問題。
她可沒有像趙玉成那樣,靠一點點放血把心鱗還回去的勇氣。
謝邀,目前種族人類,暫時沒有做魚的打算。
魚魚沒有人類的煩惱。見謝安安遵守約定,忙完了就來找他,開心的從水裡鑽出來,抱住人類貼貼。
趕來的諾蘭給趙玉成吹了個泡泡,四個人在大批茫然的人類沖到海岸線前,消失在了海面上。
剛遊了沒多久,西莫就抱着個精美的陶罐子出現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他黑着眼圈,“他們發現我能拟态,輪班追在我屁股後面,讓我去接諾蘭回家。”
西莫嘀嘀咕咕的抱怨,伸出手把體内積攢的光團送回諾蘭體内:“快收快收,那群傻魚全等着你呢。現在這醜兮兮的像什麼樣子。”
諾蘭把光團接到手裡,分出了一小塊還給西莫:“當做給你的謝禮。我聽安安說,你這段日子發展出了新的愛好?”
再次見到老友,諾蘭難掩激動:“辛苦你了。如果拟态能力被切分的太碎,那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西莫别别扭扭的收下了。他嘀咕了幾句對煽情場景過敏之類的話,轉身又變回了小烏賊,一頭紮進罐子裡去補覺。
收回大部分能力的諾蘭,徹底恢複了她原有的深藍色。
而此時的趙玉成,已經仗着諾蘭給他的泡泡足夠堅韌,雙眼放光拿着紙筆滿海底亂跑了。
“咦?西莫老師不睡床嗎?”謝安安疑惑的小聲詢問。
夏嶺南答到:“我好像沒見過西莫老師的床诶......不過人魚的貝殼床是可以變小随身攜帶的,喏,諾蘭祭司的床就在她頭發上挂着呢。可能是在罐子裡變出來了?”
“嗯?什麼貝殼床?”諾蘭聽到了兩人的讨論,有點羞澀的解釋到,“我特别認床,換一張貝殼都睡不着......真是難為情。”
“應該是所有人魚都特别認床吧......”謝安安吐槽。
諾蘭疑惑的歪了下頭:“沒有啊?大部分人魚都是想睡哪就睡哪的。”
謝安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夏嶺南也若有所思:“諾蘭祭司,老師說深淵可以實現願望。我想去深淵許願,你能帶我去嗎?”
諾蘭的臉色變得更尴尬了,正支支吾吾着答不上來,忽然一群人魚沖了過來。
“諾蘭祭司!”
“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諾蘭你終于回來啦,我們這段時間都有好好聽你之前說的話!”
“祭司你别再出門了嗚嗚嗚,我們再也不敢亂跑了——”
大團圓的溫情時刻,謝安安牽着夏嶺南,悄悄回了他那片水草叢。
“老師騙我。”魚魚沉默了半晌,終于面帶委屈的向謝安安抱怨。
“深淵不能許願,我沒有辦法把它染成綠的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你别!”謝安安趕忙按住了夏嶺南的手,“要不要先睡一覺?”
上個世界夏嶺南也是一覺醒過來,才恢複記憶的。
她大概能想明白,深淵能許願應該隻是西莫基于他和諾蘭童年遊戲,而撒的一個善意謊言,為了讓幼時的夏嶺南有目标的活下去之類的。
那貝殼床算怎麼回事啊?!
她想到一條小小的珠光色魚魚,知道了所有人魚都有屬于他的貝殼床、但自己卻沒有,隻能委委屈屈睡沙地、給自己吐泡泡床的畫面。就母愛爆棚的想打魚了。
到底會不會養魚仔啊?那兩條号稱全族最優秀敏銳的魚!?
“老師騙我。”魚魚見謝安安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死死的盯着謝安安的嘴唇。
謝安安有點猜到他想幹什麼了,一巴掌按住對方的嘴:“冷靜點,别想。”
魚魚委屈的擺了擺尾巴。
“但是抱抱還是可以的。”謝安安把他攬過去,順手摸了摸從見面開始就眼饞的大尾巴,“不難過了哈,雖然欺騙是不對的,我的立場也說不出來‘那是為你好’這種話,但是......”
她卡殼了一下:“但是我覺得西莫和諾蘭不是那種,為了自己開心就撒謊的魚,他們可能有别的原因,比如當時你知道真相,會做什麼不太好的事?”
“會選我喜歡的所有貝殼,搶回家。誰敢來要就打他。”魚魚一臉正氣。
謝安安被噎了一下,湧現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那您小時候,還挺霸道啊?”
被抱過的魚魚眯了眯眼睛,不再言語。他乖巧的擡起尾巴,放任謝安安用撸狗的手法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