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長追着謝安安出了溫室,本來躁動的果樹們也逐漸安靜下來。沉默片刻後,偏遠處幾棵果樹糾纏在一起的枝葉緩緩松開,露出了早就藏在裡面的夏嶺南和酸枳。
“真可惜園長警惕性那麼高,咱們别說沒有看到密碼,原計劃突然逃跑,想讓她顧及不到的門也被直接關死了。”酸枳熟稔的招呼夏嶺南,快步走在前面,腿腳并沒有什麼異常。
“沒關系,咱們現在也掌握了很多線索,希望楊韻能順利跑到咱們計劃的位置。”跟在身後的夏嶺南安慰道,這個案子着實是有點打擊他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了,但好在年輕人接受的都要快一點。
知道一切後的他,對那些會動果樹的同情遠遠大于恐懼。
“姐姐,這樣看你真奇怪。”跟在酸枳後面的夏嶺南随口抱怨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酸枳轉過頭,臉上卻是謝安安慣常的表情:“我也覺得好奇怪......總感覺視野矮了那麼一點點。”
變成酸枳模樣的謝安安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段距離,又把注意力收回到了眼前的金屬門上。
母樹沒什麼是非觀,這是謝安安和楊韻昨晚在這裡讨論,關于許願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兩個人一緻覺得,這棵樹并沒有什麼一定要做壞事的意志。換句話說,它很是講究交易的公平,隻有滿足對方的願望後,才會收取代價一般的控制對方。
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雖然還沒拿到小學文憑,但是很講江湖義氣的一暗黑許願機。
一起讨論過這個想法的謝安安,在園長抓楊韻下樓之前就牽住了楊韻的手,嘗試性的在她手裡寫了個“互”字。
好在楊韻也很順利的理解了她的意思。白天夏嶺南在謝安安的暗示下,主動和楊韻接觸溝通之後,楊韻又趁着夜幕,從窗口翻進謝安安的房間交換了三人分别掌握的信息。
兩人順利在暗夜中果樹的掩蓋下,互換了身份。
《關于隻要偷偷許的願望:加上時限、足夠詳細、足夠複雜,人設卡就來不及控制我這件事》——正跑來跑去嘗試溜園長的楊韻·著
現在,隻要謝安安他們,想辦法解決了那棵母樹,這一切就都能結束了。
“昨天我在園長辦公室的那個小隔間裡,發現了園長的個人資料。據我推測她應該很懷念當初的自己,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都挂在暗室裡的顯眼處。”夏嶺南跟在身後,快速的和謝安安講他昨天的發現。
“嗯?那你今天那麼順利的理解了我的暗示,去和楊記者接觸,也是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嗎?”
“對,我在角落裡發現了酸枳的體檢報告。上面的照片和她現在的樣子是不一樣的,然後又去咱們之前說的那個倉庫,探索了一下,找到了楊記者留下的部分線索。”
“那之後我就推測酸枳的身份不對了,但因為沒有實際證據,還準備晚上和你互通一下情報再确定的。說實話,我一直想的是楊記者本人在僞裝......真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夏嶺南說着指了一下關着的金屬門。
“再說回園長吧。好在現在失蹤人口檔案系統做的很完善!昨天我聯系了外部的同事,去查園長的資料,能收集到的已經全部發給我了。”
“園長叫劉喬,失蹤之前是市長跑隊的,發現失蹤之後她父母就馬上報案,提供的各種時間線索數據都非常充分,可惜當時的技術比較落後,警方多番調查,卻還是沒能找到......”
“那确實可惜了......”謝安安聽到這些也有點唏噓,所以園長一直嘗試照顧她,算是對當年自己的移情?
“另外中午楊記者跟我說,推測密碼是和園長有關的日期,我覺得也有道理。你怎麼想的?劉喬的生日,父、母的生日,拿長跑金獎的日期,正式接任園長的日期......我都記下來了。”夏嶺南每報出一個選項,就伸出一根手指頭。
兩個人一起盯着夏嶺南攤開的巴掌看。
“我更傾向于後面兩個,感覺和果園相關會更靠譜一點。”謝安安支着下巴分析。
夏嶺南利落的收回三根手指頭:“那就剩二選一了。”
“好難啊......要不要先随便試一個?”
“最好還是不要吧?我有點擔心萬一輸錯以後園長那邊會收到什麼提示,那楊記者就危險了。”夏嶺南說着又攤開手掌,“不要急,也不要局限在我的思路裡。咱們一起好好想想,如果選的話,和果園有關,又對園長最重要的日期是什麼?”
兩個人沉思了片刻,身後的果樹被風吹動發出沙沙的響聲。
“被拐賣的那一天。”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夏嶺南深吸一口氣,把謝安安護在身後開始輸密碼。門鎖上的顯示屏字符閃動了幾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