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門前,儀官小姐在整理告示闆上的木牌,
“儀官姐姐!”千曉遠遠地揮手,
黑色短發女生轉過身,“小哥來啦,”她笑着,“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簡直不要太好,”千曉跳到儀官小姐的面前,給她描繪有床墊的床多舒服,“不過被子還是我自己的,客卿的看上去好貴,我怕給弄壞了。”
“你呀,”儀官小姐彎腰捏了捏千曉的臉,“淨多想,客卿人很好的。”
“除了亂花錢,哪都挺好的。”
儀官被千曉逗樂了,“給你的眼膏擦了沒,讓我看看眼底還有沒有烏青?”
“沒啦,你看,都好了。”
“果然年輕恢複得快,小哥今年有二十了嗎?”
千曉想自己猝死時二十三歲,于是點點頭,“有了。”
“跟我弟弟一般大。”
“姐姐,你弟弟今年——”
“千曉——”炔星大老遠打斷她的話,“你來得好早。”
千曉目光落在炔星手裡的包子,“好吃嗎?”
“你沒吃嗎?”炔星把包子護了護,“我過來時還看到你和客卿從新月軒出來,你肯定吃過了,我不給你。”
“我就問問,看你吓的?”
炔星往嘴裡塞了一個包子,“你換了個簪子哎,挺好看的,就是有些眼熟。”
“銀簪子應該都長得差不多吧,”千曉胳膊肘推他一下,“客卿給的,想要嗎,誠心賣,九十九萬包郵送到家。”
“你想得倒好,”炔星抱着包子從千曉的圍追堵攔下擠出去,“我去取賬單。”
千曉皺着眉頭,轉向儀官小姐,“姐姐,你說炔星是不是變了?”
“哪有,他一直都這個樣子,剛你說你頭上的簪子是客卿給你的?”
千曉摸了摸頭,“嗯呢,他說是搬家禮物,不過我也不白拿他的,等我攢夠了錢,還他一件就是。”
“小小年紀腦子裡倒裝了不少禮尚往來,”儀官小姐笑着,“不過,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客卿的那根。”
“姐姐,你見過?”
“是啊,去年元宵,客卿得到的彩頭。”
“嗯,我聽他說過。儀官姐姐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年的主題正好是關于岩王帝君封印魔神形成孤雲閣的,我們愛戴帝君,對于那一年燈會的謎底猜得格外用心,但最後是客卿答出來的,此前客卿隻在場,但沒去猜過謎底,去年是他第一次,就得了彩頭,衆人紛紛鼓掌,所以印象深刻。”
原來還有這曾含義,第一次嗎?
千曉忽然覺得拿工資買點東西作為還禮,在這種紀念價值更多的物品面前确實敷衍了,
“今年元宵還有彩頭嗎?”千曉問。
“當然啦,每年都有。”
“我要參加,”千曉笑了下,“姐姐,去年燈會的謎底是什麼?”
“清心,一種開放在高山上的花,孤雲閣有很多。”
千曉想自己之前一直生活在山裡咋沒見過這種花呢,
“好看嗎?”
“好看啊,”儀官小姐說,“不僅好看,還能入藥,不蔔廬的白大夫常帶着七七去采摘呢。”
“我能跟他們一起嗎?”
“這得去問他們了。”
炔星剛好抱着賬單路過,他一把薅過千曉的領子,“賬單做不完還想參加什麼?快來工作了。”
“炔星,我讨厭你。”千曉手無縛雞之力被炔星拖回了往生堂,在地上留下兩道漂亮的拖痕,
儀官給千曉揮揮手,千曉回了一個欲哭無淚的笑容。
本以為吃早茶的時候那翻言論會讓客卿收斂些,但結果很顯然,他收斂不了一點,
千曉很快地處理完賬單,抄起外套就往外跑,炔星看到後問她,“你去哪?”
“找人!”
從這幾天做賬單,千曉基本能判斷出客卿一天的行動軌迹規律,現在這個點,他應該在明星齋看瓷器寶石之類的大額支出,
千曉風風火火地穿過橋梁,腦海裡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之前見舍友通過微信步數查男朋友的事,居然出奇地對上了,
明星齋内,鐘離正看星稀擺出來的物品,
有層岩那邊産出的白玉做成的花瓶,也有夜泊石雕刻的精美花束,最妙的還是那隻黃瓷畫眉,在金絲編制的籠子裡簡直栩栩如生,
千曉沖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鐘離說出那句:“我全要了。”
好,,好大的口氣,
你全要了,你家多大你沒數我還沒數?買這麼多你放得下嗎?
好吧,你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