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師姐當的這麼盡職盡責?”解清歌一直在旁邊聽着她侃侃而談,“小雙穎很靠譜嘛,”這位大姐姐眼瞅着楚子航的相貌,心裡卻有了點其他的官司,扯過她的衣袖身子歪到她的肩膀上,對她眨眨眼壓低聲音,“我倒是從我們家老三那裡聽到了點風聲,你哥的好事近在眼前,你的也快了?”
“謝謝清歌姐關心,如果以後有結婚需求一定會第一個找你的,”陳雙穎跟她咬耳朵,“不過子航隻是我師弟,我要罩着的人,你回去跟解頤哥說他要是再亂傳我的八卦我絕對會給他好看——”
“陳小二,清歌,你們來了?”
“雅雅姐!”陳雙穎小跑過廊橋去抱住笑吟吟和她們打招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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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麼大的爆炸聲你居然還睡得着?火警救護車‘嗚嗚嗚’的我一晚上沒睡,太恐怖了。”
“去年512地震,現在又發生了這麼嚴重的爆炸,特麼世道越來越危險了,真吓人啊。”
“比起九十年代要好很多了,現在禁槍,蘇州的治安也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我看就是偶然事件,你們看報紙和早間新聞,警察第一時間就控制住情況了。”
“但不是被炸死了二十幾個人嗎?”有人壓低聲音說道,聲音隐沒在熱火朝天的早餐店後廚的“嗡嗡”聲裡,“哎呀,看着可吓人了,一堆去網吧泡夜的年輕人,就這麼被炸成兩半了。”
坐在面館靠窗邊角落的路明非低着頭幾乎要把臉埋到面碗裡,手指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聽到消息害怕的,哆嗦着拿着筷子夾面。
淩晨的爆炸幾乎像是往滾燙的油鍋裡倒水一般在附近所有人耳中炸開,在外面看着消防滅火看了一夜的路明非手腳都被凍的僵硬,等到大火熄滅,裡面被燒得焦黑,或是灰撲撲參者深褐色血液的人體被從爆炸點裡挪出來,他才恢複迷茫的意識,身體驅使着他走進了一家已經開始供暖的面館小店。
店鋪不大,但裡面的二十幾個食客叽叽喳喳火熱讨論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每一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割着路明非的心口,提醒着他昨晚那個跟她有着幾句話之緣的小姑娘可能也變成了一具屍體的事實。
路明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店内找了個比較空曠的位置坐下,對面隻有一個穿着灰撲撲棉襖長得像搬磚工人,臉上滿是皺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店老闆看見前者臉色蒼白,眼底還有黑青跟鬼一樣的裝扮,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眼神憐憫的把他按到座位上坐下後,就去廚房給他端了碗熱騰騰的鴨血粉絲。
“被吓到了吧?爆炸裡是不是有你的朋友?可憐的,不會隻有你一個人活下來了吧?哎,别再繼續想了,節哀。”
“……不過到底是誰做的啊,警方到現在也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這麼個炸彈犯不被抓到,今年的年我看都要過不好了。”
路明非想要伸手去扯旁邊的紙巾擦鼻涕,心裡還苦中作樂的想着白爛話,但擡手才發現紙巾筒在他對面中年男人的右手邊,他剛要站起身,對面的人發現了他的意圖,就給他把紙巾移了過去遞給他。
“你也是去網吧上網的人嗎?”中年男人冷不丁突然發問。
路明非看着對面被前額劉海遮住了一半眼睛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中年男人抖了一下,下意識道:“沒有啊,我是來旅遊的。”
“那你對網吧這個地方什麼看法?”中年男人說,“網絡就是完全對毒藥,我的家就是被這些網吧毀了,”他扯動着嘴角,“我倒是覺得這個網吧炸的挺好的,年輕人都是被這些地方毒害了。”
“我擦大叔你不要說這麼反派的發言啊一般在案發現場附近還這麼發言的都是回來觀摩自己犯罪現場的罪犯吧——”路明非的嘴巴裡要塞進一個雞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靠,靠。
中年男人動作緩慢的拿着筷子夾面,像是慢動作一樣,路明非盯着他的動作頭皮發麻總感覺對面馬上就會直接摔碗跳起來然後——
中年男人起身了!
然後撲過來把他抓住當人質——
中年男人伸手了!
“彭彭!”
兩聲槍響驟然響起,穿透玻璃窗留下彈孔後,兩發子彈分别準确穿透了中年男人的雙手手腕,路明非“嚯”的起身後仰,隻感覺到了有什麼液體噴濺到了他的臉上。
小店裡的所有人都被這樣的變故驚吓到停止了交談,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好幾輛不起眼的小汽車,槍響之後,十幾個身穿便服的人魚貫而出包圍了整個店面的所有出口。
“警察辦案!”一群人飛快的跑進來疏散食客,撲到路明非對面慘叫的中年男人身上給他扣上了手铐。
而呆呆站在原地的路明非轉動眼珠,看向了窗外單手插在長風衣口袋裡,一頭淺藍色短發眉眼冷冽的青年人收回手裡的槍到風衣内側,轉身頭也不回的拉開車門直接坐進車裡。
娘嘞,這是什麼特工執法現場?好萊塢大片入侵中國終于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