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沒想起這幾年的事?”
“還沒有。”宗立道,“可能是從小到大按順序恢複的。”
霍免點頭:“這樣他應該更容易适應。”就是不利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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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宅,宗立看了眼微信,告訴霍免:“他們在書房,我們過去吧。”
推開書房門,王子希和蔡中庸正一坐一站地在看同一本書,兩人靠得很近。
霍免沉下了臉,宗立則是快步走過去,介入兩人之間:“在看什麼啊?”
王子希轉頭,看到霍免也來了,而且還臉色不好,他立刻起身走人。
宗立跟上他:“去哪裡?”
聽着兩人走遠,蔡中庸搖頭:“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走了。”
霍免:“……”
蔡中庸道:“本來該你去追子希,和他解開矛盾,現在宗立去了,你還在這裡。”
霍免道:“我和他沒矛盾。”
“哦?”
霍免道:“我其實隻是希望一切保持原樣。”
“什麼原樣?”
“我不希望等他恢複記憶時,發現一切都亂套了。”
霍免舉例,“譬如:‘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人;本來能演好的戲沒演好;發生了他不想要的感情糾葛。”
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蔡中庸笑了:“這是在點我呢?我可沒有趁人之危。
“況且,他隻是失憶,又不是失智。他能為自己負責,你管太多了。”
霍免目光沉郁:“那你們也管得挺多,還管到我頭上來了。”
蔡中庸往書桌上一靠,歎氣:“隻是不想子希因為你難過罷了,他知道你是他很好的朋友。”
霍免垂眸不語。
“還有,”蔡中庸道,“也因為《天河》還沒拍啊,拍完誰管你。”
《天河》的男主是王子希,劇本是蔡中庸寫的,最大投資人是霍免,還有主題曲會由宗立來寫以及唱。
這其中,主題曲最不重要,投資人最重要。
蔡中庸道:“哄子希也就算了,我心甘情願,但還要哄你……我很痛苦啊。”
“……”霍免道,“我的情緒不會影響電影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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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出來,霍免沒再去見王子希,而是打電話給嚴嘉佑。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不走就等下自己想辦法回去。”
嚴嘉佑道:“我很想和你一起回去!今天晚上我在花房見識到了什麼叫擁擠的愛情,不是,你們很純潔,是擁擠的友誼。
“太有意思了,我得跟你好好唠唠。”
“……”霍免道,“我怎麼沒看到你,你躲在哪?算了,不重要。你出來吧。”
“不,我還不能走,我認識了一個紅顔知己……”
霍免便道:“那我走了。”
“好,明天我去找你,到時我們好好聊聊!”
“……”霍免挂斷電話,示意司機開車。
回去路上,他收到了幾條工作微信,是《天河》的制片人發來的。
有個原定的拍攝場地現在沒檔期,他們去看了幾個備選都達不到要求,現在這個工作就卡住了。
霍免打電話過去:“嶽哥,之前那個拍攝場地,我記得定的是陶莊?”
嶽哥道:“對,陶莊的主人上個月在國外,所以可以租給我們拍攝。
“這個月他們一家回來了,其實莊園很大,我們進去拍攝也不會幹擾到他們的日常生活,但他們不差錢嘛,反正就是不願意租了。”
霍免考慮了片刻,道:“我認識陶先生,明天我去拜訪一下他。”
嶽哥問:“你在豐裡?”
“我在京州。”霍免道,“我定明早的機票,中午到,下午去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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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的拍攝場地不是精挑細選,就是量身定制自己搭景,《血鴛鴦》就不一樣了,主打便宜實惠,隻要能湊合就絕不多花一分錢。
小鎮上的拍攝結束後,葉州他們被大巴拉到一個叫廣溪的村莊。
這村莊臨河,适合拍一些發生在河邊的劇情。
傍晚大家去村裡散步,汪端看中了一棟歐式鄉間别墅,就順手把豪門戲的場景也給搞定了。
第二天陰天有雨,不适合戶外戲,就先拍室内戲,也就是豪門戲。
早飯時,于春通知大家:“今天資方會來探班,大家都精神點。”
大家一臉懵,就他們這麼個小破劇組,而且都“躲”到鄉下來拍攝了,資方居然還要來檢查作業?!
葉州想起前天打電話時,霍免說要來探班,就拿出手機查看微信,但霍免沒有發消息給他。
對了,當時霍免說的是他下周來豐裡,那今天來的應該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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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霍免開車駛入廣溪村。
這時葉州正在鄉間别墅裡準備拍一場毆打小弟的戲。
這段劇情說的是葉州飾演的富家少爺因為一件小事差點把小弟打死,女主看到這一幕後覺得很恐怖,跟男主說他們應該離開。
編劇設置的“小事”是小弟調笑了女主一句。
昨晚葉州找汪端讨論過這場戲,覺得這個情節可以調整一下,“調戲”這種劇情太常見了,對女性觀衆也不友好。
而且富家少爺又不喜歡女主,不至于因為她被“說”了一句就暴怒。
後來他們想了一些替代劇情,但都很平淡,還不如“調戲”,至少還能勾一下觀衆的情緒。
霍免到的時候,聽到汪端正在問葉州:“小葉,有新想法嗎?”
葉州道:“剛剛想到了一個,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說。”
葉州道:“少爺瘋批起來的時候對人很殘忍,但就算是這樣的人,或許也可以設置一個有人性的特點。
“例如他喜歡某種動物,貓,或者狗。這樣的話,隻要讓小弟踩他的貓一腳,他就能把小弟給打死。”
“我覺得可以。”方宜修道,“這比調戲女人的劇情有意思多了。”
汪端喊道:“給我借隻貓來!”
這時方宜修看到了霍免:“霍總?”
葉州也回頭,然後露出自然的笑容:“霍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