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呸”了一聲,他早就打量過他的競争對手了,小白臉似的,身闆還沒他壯實,還想拉着他一起走,擺明了是想占他便宜,誰知道上了岸後會怎麼翻臉背後捅刀子。
這種橋段,他在電影裡見得多了!
海浪推搡而來,浪的力量加速推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殷嶼聽見那人的話,眉頭狠狠一皺,倔強的人他見過,隻能靠蠻力強制執行。
他低啧一聲,懶得多說,直接朝那人方向遊去,想着把人薅來。
卻沒想,他往那個男人的方向遊了沒幾米,就好像撞到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像是帶了低電流一樣,頓時一陣意料之外的刺痛酥麻叫他悶哼一聲。
“新手任務為競争任務,不提倡參與者共同行動,如果違反單人任務基本準則,本次任務難度系數将自動增加,請宿主知曉,并且盡快開啟直播。”
腦海中的聲音響起,殷嶼下意識地看向那人的方向,就見那人也同時扭頭看來一眼,像是見了鬼似的,雙臂劃得更快了。
殷嶼:“……”
他皺眉又試探地往那個方向靠近,果然又被擋了回來。
這就相當于他們處在互相無法幹涉彼此的兩條賽道上,即便處于同一片空間時間,聽得見彼此的聲音,卻無法觸碰接近彼此,也就無法對彼此造成傷害,又或者是互助。
這就是競争的“公平性”?
眼見那人已經遊遠了,殷嶼隻好罷休。
像是應和那道聲音的催促,一個懸浮的球形航拍器出現在半空。
航拍器升空的輕微器械聲讓殷嶼敏銳地擡頭看去。
殷嶼的視野中也同時出現了一小塊浮動的屏幕,能夠看見俯拍角度下的自己,這多半就是那道聲音所指的“直播”。
即便是浮動的透明屏幕也會遮擋視野,很礙事,這在野外中甚至可能是緻命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旋即,那一小塊浮動屏幕便消失了,就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樣。
殷嶼揚起眉梢,直播關了?
“直播畫面默認縮小至小窗切換,宿主需要查看或是進行互動時,可随時調看。”
腦海中那道聲音及時響起。
殷嶼聞言了然,他試驗般的又調出了先前那塊懸浮的透視屏。
就見這會兒功夫,直播間顯示的在線人數已經增加到了十六人,屏幕上也閃過觀衆的留言彈幕——
【主播這是在哪兒?海上?這個夠标新立異的】
【主播怎麼沒動靜?不會下了海、團隊走了就吓傻了吧】
【诶,怎麼一下子有兩個直播蛇島生存的?這是什麼,競争直播求生?】
【感覺隔壁荒野求生火了之後就冒出來一串,不是劇本就是打着幌子蹿頻來種田的,看着就煩,這個看起來也不像回事】
【這個主播有點楞,真荒野求生的話,感覺早晚要挂】
【隔壁那主播都遊起來了,這個連動都不動,真沒勁,去看隔壁那個了】
【長得有點小帥,又是來刷臉當網紅準備出道的吧?】
【家人們走了,真沒意思】
殷嶼眯眯眼,然後眼看着在線人數從16,跳成了13。
殷嶼:……
這掉的是在線人數嗎?掉的是他的命。
直播間裡說的隔壁那個主播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對他避之不及的男人。
“我是殷嶼,現在正在直播前往蛇島,并将在這座島嶼上生存一晚。”殷嶼開口,他聲音略有些啞。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滋潤發癢刺痛的喉嚨。
殷嶼擡頭看了一眼太陽,粗略判斷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後說道:“目前我在距離島嶼西南方不到兩海裡的位置,想要登島,就必須抓緊時間,現在距離太陽下山恐怕隻剩下不到五個小時。”
【這個主播能判斷方位和時間,隔壁那個能不?】
【報告家人,隔壁那個正悶頭遊着呢,感覺都吓傻了,一點直播互動感都沒】
【那還是這邊有點主播的樣子】
殷嶼說完便節省體力沒再開口。
方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就已經明顯感覺到這一片海域的暗流多麼紛亂,顯而易見的,越靠近海岸,水流将會越有力,也越危險。
為了節省體力應付意外情況,殷嶼的遊動速度不快,加上為了确保自己沒有在悶頭往前遊的時候被洋流帶偏,他時不時便要看兩眼島嶼的方位。
【主播好像什麼道具都沒帶?】
【隔壁那個也是,估計一個團隊的吧】
【他說蛇島?哪個蛇島??】
【不能是納賽爾海的那座蛇島吧?我還沒見誰沒事往那兒直播荒野求生的】
【有啊,之前不就有個主播上蛇島,不到三個小時直播間就被屏蔽了,聽說最後的畫面是主播被一條巨蟒卷上了一棵大樹!】
【我怎麼聽說那個主播是被毒蛇咬了?從傷口開始渾身發爛,緊急救援隊的人找到那主播的時候,就剩一雙眼睛能動了,别的地方都爛得往下直掉肉】
【救命啊啊,不管是哪個版本都很超過啊啊】
【所以這個主播是去哪個蛇島??】
【能叫蛇島的就隻有納賽爾海上的那座了,隻有每平米蛇口數量最密集的地方才能被稱之為蛇島】
直播間慢慢多了人,不過殷嶼無暇注意這些。
遊了近一個小時,他離蛇島的海岸線不遠了。
蛇島的輪廓逐漸清晰,島上植被很多,遠遠看着就如同一座海上的熱帶雨林。
與此同時,海面另一側,也冒出了一個小小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