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廣白走了後,紀雲橋周旋在方韋和歐陽覽之間,笑得假模假樣。
應酬免不了喝酒,希安的藝人來了許多,還有偶像團體,方韋介紹他們給紀雲橋認識,寒暄過後就要碰杯,紀雲橋基本隻抿一小口,他本來酒量就不好,宴會廳裡人又太多,頭有些暈。
宴會進行到後半程,離開的人多了起來,紀雲橋借口去廁所,為接下來即将上演的戲劇做着準備。
他觀察過,林清霄沒露面,不能實行計劃,有點可惜。
走廊上鋪着地毯,紀雲橋緩步走着,走兩步就停下來看看窗外,顯得有些懶散,林清霄不在他沒什麼動力。
紀雲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剛要拐進洗手間,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好走出來,眼見着就要撞上,他吓了一跳,把哈欠都憋了回去,眼裡含了一點淚。
“哥!”紀雲橋脫口而出,激動地臉都紅了,“你是來參加年會的麼?”
“嗯。”林清霄垂下眼,看他紅彤彤的臉頰,看他含淚的眼睛,皺眉問:“你喝酒了?”
酒精是哮喘病人的過敏源之一,過去林清霄為了紀雲橋的安全着想,肯定不會讓他碰這些,可後來兩人分開,沒人約束,加上他哮喘好了許多,借酒消愁就變成了常事。
“一點點。”紀雲橋笑嘻嘻地靠近,像小狗一樣左聞聞右聞聞,肯定地說:“Petrus,是什麼年份的?”
林清霄伸出兩個指頭,推着紀雲橋的額頭把他推遠,“89年。”
“好年份啊,市場上都買不到了。”紀雲橋感到有些可惜,不知是可惜酒沒喝到還是可惜被林清霄推遠了。
林清霄向旁邊走了一步,繞過紀雲橋想走。紀雲橋下意識跟着他往旁邊邁了一步,正好擋住林清霄的去路。
林清霄往右走,紀雲橋就往右擋,林清霄往左走,紀雲橋就往左擋,如此幾次轉圈圈,像跳華爾茲似的,林清霄終于停下來不再白費力氣。
紀雲橋都被自己幼稚的行為逗笑了,兀自開心地笑了幾聲,眉眼彎彎地說:“啊,真是不好意思。”
林清霄知他是故意的,再次擡腳繞過他走,這次紀雲橋沒攔,林清霄隻聽到身後傳來他小聲的抱怨:“想和你多待一會,怎麼這麼小氣。”
等林清霄走後,紀雲橋從洗手間出來,給姜涵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林清霄來了,按照計劃行事。
回到宴會廳,就見歐陽覽大步走來,見到紀雲橋便哥倆好般地攬住他的肩膀,“小紀,怎麼出來這麼久?”
紀雲橋擡手按了按額頭,說:“頭暈,有些喝多了。”
歐陽覽半強迫地攬着他往裡走,“再待一會兒小紀,我還有許多人沒介紹你認識呢?”
“好吧。”紀雲橋無奈笑笑應到。
“哎,你們倆在這,快過來。”方韋招手說。
歐陽覽大笑,熱熱情地招呼道:“申董。”随後從旁邊桌台上拿過兩杯香槟,其中一杯遞給紀雲橋,介紹:“小紀,這位是申董事長。”
紀雲橋:“申董您好。”
申江點點頭,他知道紀雲橋是總公司來人指名簽約的,雖說當時因為性騷擾醜聞希安有一些藝人解約,公司補充優秀藝人也可以理解,但向來總公司手不會伸這麼長,所以……
歐陽覽舉起杯,說:“申董,我們敬您一杯。”方韋應和着一同舉起酒杯。
酒杯搖晃,燈火輝煌,紀雲橋輕輕地轉動着酒杯,金光的液體折射出透亮的光,他不傻,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酒裡面加了東西。
要說加了什麼?其實也好猜,不太可能是性興奮藥品,違禁藥品不僅犯法還容易被追查,那隻可能是類似于安眠藥之類的鎮靜催眠藥物。
謹慎起見,不應該喝,喝了之後萬一他神志不清會出現許多超出控制的事情。
但是……
歐陽覽笑着問:“怎麼了?小紀。”細看下來那笑容中掩飾着一絲緊張。
“沒什麼,就是……”紀雲橋看見他的模樣,突然間惡劣地想逗逗他,他故意拉長聲音,把歐陽覽的心徹底地吊起來,然後再重重一擊,“歐陽哥,酒是不是加了别的東西?”
“什麼?!”歐陽覽吓了一跳,眼皮重重一跳,瞬間握緊了拳頭,用盡全力掩飾驚慌維持鎮定,“怎麼可能?”
紀雲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半晌不說話,直到歐陽覽和方韋臉上的表情馬上要控制不住地時候,紀雲橋突然笑了,酒杯靠近鼻子,說:“Amour of Deutz,有花香和淡淡的橙子味,細聞下來還有烤面包的香氣,這得益于Deutz酒莊近兩三年開發的獨特發酵工藝,聽說是加了特别酵母的緣故。”
歐陽覽失語了兩三秒鐘的時間,放松地笑了,“是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
紀雲橋笑着擡起酒杯,“申董,我敬您。”一飲而盡。
方韋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共同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