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考試考傻了,我沒有上學帶手機的習慣。”
“……”
那天的那頓飯還是李煊主動在五人小群裡發出的邀請,楊峥和林任回複的很迅速。而且一點别扭都沒有,三個人在小群裡還是如舊熟絡,林任甚至讓李煊幫忙添碗米飯,聲勢浩大地說自己随後殺到。
此刻李煊手機聊天記錄和對各人備注如下:
任飯桶:我靠,我就說你們去哪裡了呢,我還想着要不要在教室繼續等你們。
全群爆炸帥:少廢話,快點的。
峥沒品:OK,我們現在準備出發。
峥沒品:程哥問小宴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全群爆炸帥:廢話,我能落下他?小宴子沒帶手機。
……
五分鐘後,五人集合在快炒店。
八月初新城五點多的外面的天氣還是很熱,暑氣逼人。離開教室的空調出門走個幾分鐘就熱的不行。三人來的急,林任體質畏熱,來了就李煊身邊的座位上一坐。仔細看額頭上已經出了些汗,鼻尖還沁着亮晶晶的汗液。他用手拉扯着校服領口,明德校服有領口有兩個相挨着豎下來的紐扣,林任實在熱的不行就解開了一個紐扣,企圖将店裡的空調風灌進去一些。
李煊看着他的動作直皺眉,宴明昭看着也覺得不太好,遞過去一包紙巾,示意他擦擦汗。
“出汗不要貪涼。”
林任怔了一下,張嘴說謝謝,接過紙巾。
程一諾在宴明昭旁邊的位置坐下,直勾勾盯着宴明昭剛才遞出去的紙巾,兀的也覺得自己應該也出汗了。
楊峥看見程一諾稍顯嫉妒的眼神,樂了,“咱們小宴子還是個貼心的。”
李煊不知所以,看林任仔仔細細把汗擦幹淨了,還要補一句:“林任就這個破習慣初中到現在也改不了,熱急了還自己往腦袋上澆水呢。”
林任不知道怎麼讨論中心就變成了自己,他還傻乎乎的扯出個幹巴巴的笑。
程一諾抓緊口袋裡的濕紙巾,沒有怎麼想就直接把濕紙巾拿出來擦一下他這方的桌面,還很”貼心”的幫身旁的宴明昭擦幹淨了。
他知道宴明昭是有些愛幹淨的,小時候除了小白,其他稍微有點塵土都不可能挨着宴明昭的身。記憶裡的宴明昭自己永遠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他在的地方也必須是整整齊齊、不粘一塵的。就連在教室裡,他座位上的試卷永遠分門别類地疊,一個彎折的角都不會有,碼起來的厚厚一沓又拿不同的袋子裝好,地上的地闆每天在值日生搞衛生的基礎上,自己也忍不住每天掃掃拖拖,桌子也必須每個星期擦至少一次。
因為他,程一諾和楊峥那兩桌的地闆衛生得到了長期保證。
他自己是無所謂,但是他不知道宴明昭會不會介意這種小店的油煙。他知道宴明昭介意也不會和他們說的——宴明昭不是一個會搞特殊敗形的人,他甚至不願意展露一點點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程一諾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不尋常的自我保護心理,可如果明昭要保護自己的話,那他就要保護好明昭。程一諾不會覺得累,他甘之如饴,畢竟那個人是宴明昭。
五人全程很安靜的吃飯,也不讨論剛剛結束的小測。林任每次吃到好吃的都特别興奮,興緻高昂、大快朵頤地吃了兩份飯。即使宴明昭進食興趣不高,可看林任一臉興奮的樣子,似乎也被他感染,勉強咽下了大半份飯。
吃完飯後,李煊又一次的摸摸自己涼飕飕的腦袋,沖楊峥和林任挑眉。
林任和楊峥咳嗽幾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程逃避李煊的目光。
開學五人集體的第一頓飯,最後是李煊悄摸摸以上廁所的由頭付了錢。末了,嘴裡叼着根牙簽,沖四人吹了一聲口哨,“走呗。”
除了宴明昭外,其他三人也見怪不怪,林任上前搭上李煊的肩,“開學第一頓,怎麼又悄摸着買了,你小子可真是防不勝防。行了,下次到我了。”
“行,周日那小半天的假,去李叔家吃面,去不去?”
“那感情好啊,我都好久沒光顧過李叔了。”楊峥湊上去接話。
“我覺得也成。”
三言兩語,又定了周日的去向。
宴明昭在三人身後有些糾結,百般糾結之下,他扯了扯程一諾的衣角。
程一諾擡腳的動作一滞,垂眸看看宴明昭糾結成一團的臉。
他知道宴明昭想問什麼,因為上次他請宴明昭吃完一份面,他多次強調不用還,可等那天事情平息後的一個星期後,宴明昭每次見他都會帶一些自己做的小零食。起初他是有些高興,後來頻率多了,他總疑心這是宴明昭自己的另類償還。
太陽熱吻地平線,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晚風輕微撩撥人的額發,不知不覺中,兩人影子追随主人的腳步靠近。
程一諾略微彎腰,呼吸的熱量拍打在宴明昭的耳廓,“我們是朋友,朋友是不會計較那麼多的。無非就是你請我一頓,我請你一餐,其中多少,從來都是不論的,你要是想跟李煊AA,他指不定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