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深處。
原本大步上前的火山頭咒靈突然停下了腳步,有感而發般望向身後某個特定的方位,臉上浮現出永無止境的悲憤——
“真人……死了?”
随着最後一個同伴的消亡,昔日為了同一個理想并肩而戰的四天災僅剩漏瑚一個,孤獨感油然而生。
漏瑚立刻就要回頭,他要殺了屠戮者,為他的同伴踐行。
但一道雪亮的刀光襲來,封鎖了他所有去路。
漏瑚心中有感立刻朝刀光傳來方向望去,陰影籠罩的地下連廊中緩步走出一個青年。
頭頂雙角、身有鱗尾,金色的豎瞳在一片黑暗中顯得是那麼熾熱明亮。手中長刀擡起,鋒利刀刃隔空對準的是漏壺喉下三寸心髒所在位置——
“不是要來殺我麼,怎麼不戰而逃了?”
而在他踏出黑暗的那一刻,漏瑚就清楚地感知到一股強大到已經無法具體形容的可怕氣息籠罩了這殘破戰場。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手掌湧出咒力凝結成火焰蓄勢待發:“就是你殺了陀艮?”
“誰?”
如月麓銘堪稱不屑的語氣令漏壺登時大怒:“我要殺了你,為他報仇!”
他腳下一個發力,如炮彈直沖如月麓銘而來。揮動的拳頭之上覆蓋着森然火焰,像是精心貼合的拳套,不難想象若是硬挨這一拳的後果會是何等慘烈!
但正中的前提是能近身,可如月麓銘又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手中長刀橫掃,刀光拉開二人距離。身形靈巧轉動一腳踹在關節連接處廢了他的雙手之後,又趕在其發動反轉術式回複之前猛地擡手,靈龍瞬時被召出,呼嘯着朝漏壺襲去,以将戰場分割!
“隻會躲嗎?你就隻有這點本事?那該到我反擊了!”漏壺用盡全身力氣揮拳砸向靈龍,誓要将這隻難纏的造物先行絞殺——
但拳下傳來的觸感卻是空茫一片!
“什麼?”
靈龍在與他交鋒的前一刻解除靈形,化作無數靈光逸散在天地之間!又在漏瑚愣神的刹那又瞬時由虛轉實,鋒利的龍爪猛地撕扯下漏瑚一條手臂!
“你這隻臭蟲!”
漏瑚勃然大怒,僅剩的另一隻手臂猛地甩來,灼熱的火焰凝結成無數隻模樣可怖的蟲子,随着漏瑚一聲去,猙獰着臉同靈龍顫抖在一起!
然而漏壺還沒能喘一口氣,他身後,淩厲寒芒接踵而至,匆忙避過這一擊刀光,卻避不開如月麓銘揮砍的劍招。
锵!
即便在最後關頭他用盡全身力氣避開了要害部位,但仍是叫如月麓銘削去了左半邊肩膀,咒靈跳動的血管與内髒清晰可見地暴露在人前!
如月麓銘利落轉刀切招,調整越雨前的刀刃轉向,而在天邊,靈龍與漏壺召喚出的蟲潮的争鬥也已落幕!
力量取自天地,能任意變換虛實的靈力造物以不可忤逆之威勢悉數鎮壓火蟄蟲!
靈龍甩動着龍尾飛到如月麓銘身後,威嚴的龍首發出戰役高亢的咆哮,整座車站都在這龍吟下開始發顫抖動。
“下一次,可不會讓你逃了。”
漏瑚面色已經黑沉的像是沾滿煤灰的鍋底,在先前的交鋒中,漏壺已經将畢生所學用盡,但不論是體術還是術法,他都被如月麓銘以不可戰勝的姿态無情鎮壓——
他清晰認識到一個事實,想要取勝,決不能用常規方法!
那就隻能用那招了!
漏瑚毫不遲疑地雙手合掌,渾身咒力傾盤而出:“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結界在瞬息之間籠罩整片空間,如月麓銘也被吞噬其中!
他腳下的大地陡然龜裂,無數岩漿充斥着整片空間,空氣之中盡是刺鼻的硫磺味和狂暴的火星!
這是作為誕生自人類對火焰恐懼中的咒靈至強手段!
成功展開結界給了漏瑚幾分底氣,他大笑着,對四處打量結界的如月麓銘挑釁說道:“領域隻有領域才能抵消,不你就等着被這狂暴的業火焚燒殆盡吧!”
如月麓銘颔首:“領域麼,我的确還不會……”
即便聽到他親口承認,漏壺也沒有半點輕敵,他将畢生所學凝結在一處,并澆築了全身咒力,對着如月麓銘發動:“殺了他!”
話落,鋪天蓋地的烈火升起,隻為将他的大敵圍殺——
如月麓銘沒有躲避,直面無窮無盡的火焰緩緩擡手,輕吐出簡短咒令:“龍焱。”
結界之外,不遠處有車站用來等車的座椅,虎杖悠仁與狗卷棘則被勒令待在此處等候。
大抵是先前一路上如月麓銘深深震撼了兩人,加上他們本身也不是頑皮搗蛋的性子,自始至終沒有讓屁股離開椅子一秒。
但該無聊還是無聊,虎杖悠仁甚至開始跟狗卷棘攀談起來:“如月先生跟那個火山頭咒靈打上了!”
“狗卷學長,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像如月先生那麼厲害?”
狗卷棘正要開口,卻忽然敏銳地看向身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