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的家呢?”
疑問出自穿過食骨之井來到現代,就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卻驚訝地發現空無一物的如月麓銘和禅院甚爾二人。
“難道現在不是五百年後?時間沒錯啊,2006年……”
禅院甚爾湊瞪大眼瞧着報攤上的報紙,老闆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生怕他下一秒奪了報紙就跑路。
誰知道眼前人非但沒有被盯上的自覺,更是甚至将目光落在了他手裡正在清點的鈔票上。
“這錢……”
眼眸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寶物一般。
老闆慌了,報勾的手蠢蠢欲動:“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啊,搶劫是重罪……”
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種機靈應對的方法,出乎他意外的,他所警惕的對象獻寶似地朝身後的青年道:“麓銘,你快來看哎!這裡的錢沒有頭像哎。”
“福澤谕吉、夏目漱石……全都沒有啊!”
如月麓銘從冥思中回神,眼眸中帶着無可奈何:“甚爾,我好像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禅院甚爾大概也猜到了真相。
“這裡不是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
記憶裡溫馨的家如今是一個公園,還有新聞裡那些陌生的名字,外加上失去了人頭的錢币。
種種迹象都能佐證這點。
如月麓銘扶額:“光顧着确認時間,忘記核定位面的錨點了,怪我。”
“這有啥,你也是太擔心小崽子了。”禅院甚爾給他一個擁抱,安慰道:“接下來怎麼辦?”
如月麓銘得寸進尺地将下巴抵在了他的頸灣中,感受着那熟悉的氣息,心裡的浮躁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隻能撕裂空間了。”
像是電量枯竭的電池得到了補助,如月麓銘恢複了幹勁:“甚爾,我們走吧,去找一個空間薄弱的地方,我來穩固通道。”
禅院甚爾疑惑問道:“空間薄弱的地方?我們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怕是不太好找啊,要不,我去黑市買點消息?黑市這個世界總歸是有的吧?”
“是個好方法,不過,甚爾,你有這個世界的錢麼?”
禅院甚爾沉默了。
此刻這隻銷金獸深刻地體會到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滋味,于是他不動聲色地在腦海裡思考起了搞錢的法子。
首先浮現腦海的是重操舊業,一張好看的臉在任何世界都是硬通貨,尤其是他深谙女性的心理,隻要一個眼神,想給他花錢的富婆農村東京排到大阪。
但想也沒想就被他否決了。
他早已不是那個孑然一身的流浪者了,如今老婆孩子熱炕頭,他也重拾起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又怎能再自甘頹靡堕落?
而且他以前騙麓銘的債還欠着呢,他要是敢再提這一嘴,那隻領地意識極強的小龍不得把他活吞了?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那濃郁的占有欲,自己可從未忽視過。
不敢動,不敢動。
所以經過慎重再慎重的考慮,禅院甚爾拔出了刀——
“麓銘,我去黑市接懸賞養你?”
他用最專注的模樣說着最可怕的話,成功給如月麓銘逗笑了:“噗……”
“喂,麓銘,你笑什麼呢?這有什麼可笑的?”
禅院甚爾戳了戳他,卻讓青年笑容愈發燦爛,甚至身軀微微發顫。
“哈哈哈……”
禅院甚爾故作懊惱:“再笑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嗷。”
如月麓銘這才緩緩停下了笑聲,而後在自家伴侶如炬的碧眸注視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毛,唇角挂着名為欣慰的弧度:“那就多謝我們甚爾了。”
青年的動作很輕柔,也很舒适,但禅院甚爾仍是不滿地嘁了一聲。
“你這是把我當小崽子看是吧?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我長大了知道心疼人呢?”
“怎麼會呢?”如月麓銘嘴上這麼說着,實則臉上自豪得意的笑容連遮掩都不肯。
禅院甚爾咬牙道:“等回去了,一定要讓你好好記住,我是你的誰。”
刻意拉長的語調凸顯意味深長。
如月麓銘隻做不知,自然而然地将話題引回正途:“不用甚爾這麼麻煩,搜尋除了找人,還有一種方法。”
“嗯?”
如月麓銘擡頭仰望天穹:“問天。”
在禅院甚爾好奇地注視下,如月麓銘擡手,靈力籠罩整個公園,數枚被行人或者遊玩的孩童掉落的錢币經過噴泉的水沖洗幹淨後,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如月麓銘解釋道:“所謂蔔算,以蔔物為載體,算天下萬千事。”
他取了三枚硬币交到了禅院甚爾的手裡。
“怎麼給我了?”
“因為我的蔔算之術非常差,往往算出來的與想知道的大相徑庭……”
如月麓銘道出了自己的黑曆史:“當初我煉丹所需最後一味藥材,名曰天火草,我用蔔算之術算得它在極寒之地。”
“結果找了半年,别說草了,就連一片葉子都沒見着,鱗片也差點給我凍掉大片……”
“後來,教我丹術的修士得知此事後笑了我兩百年——天火草天火草,人家名字帶火你往極寒之地找?找得到才有鬼了。”
禅院甚爾滿是驚奇:“麓銘你還有這麼不靠譜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