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心境,是為鍛心,是福祉,是恩賜,亦是劫。”
故事推回到如月麓銘被拉進心境的經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佛堂之中,透過銅鏡,他看到鏡中的自己,是一個沙彌。
這是一間荒僻的寺廟,香火不算是鼎盛,屋檐上的磚瓦有不少破敗,院子裡也長滿了苔藓。
唯有供奉着佛祖的佛堂,被擦拭的一塵不染。
一個披着袈裟的老和尚盤腿坐在蒲團上,一遍又一一遍念着經文,姿态誠懇,神情堅決。
這是修行,同樣也是無形中的教誨。
于是,在日複一日的潛移默化下,老和尚死後,小沙彌順利地接替了主持之位。
幼時修佛的經曆使他恪守戒律,盡自己一切所能幫助所需要幫助的人。
他分出了自己僅有的口糧去解救面黃肌瘦的災民;他脫下袈裟贈與寒冬臘月中瑟瑟發抖的稚子取暖……他的善舉為他收獲了百姓的愛戴,他被尊為了白心上人。
但在這混亂的戰國時代,永無止境的交戰面前,他一人的力量,是那麼的渺小。
但他從未卻步,直到,悄然而至的死亡。
為了不辜負感激他護佑的百姓,他坐下了一個決定,肉身成佛,為百姓和善良的生靈開辟出一個躲避災厄的桃花源。
于是,他主動邁進了逼仄的神龛。
百姓們按照他的意願,将它埋沒進地下,一日又一日地等待着那象征着肉身成佛的鈴聲不再傳來。
他們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的死亡……
白心上人那堅定無比的心動搖了——
為什麼自己非要死去不可呢?那些人受到了我這麼多的幫助,為何不能阻攔我呢?
對死亡的畏懼和憎恨令佛門永遠對他關閉,而恪守的佛法教誨令他無法堕落成魔,在痛苦與折磨中永無甯息。
而後,一切倒轉,他回到了決心肉身成佛的前夜,而後對鏡自問:“肉身成佛,我做得對麼?”
他詢問的是親身體會了白心上人一生的如月麓銘,他的抉擇,決定了這場試煉的結果。
如月麓銘沒有過多的陳述,對鏡答道:“答案與否,你不是早已經有了答案?”
“構織此番心境,不就是需要一個旁觀者給你佐證,打消心底的不平麼?”
鏡中的沙彌呈現出與佛堂中的沙彌截然不同的複雜神情——有被言重的憤恨、同時又有的渴求解脫的釋然。
“既如此,本座便告知你——”
如月麓銘擡手點在鏡上,而後金屬的鏡面竟泛起漣漪。
鏡中的沙彌擡起頭,在他期望的目光中,如月麓銘吐出了答複:
“你為救人而選擇赴死,是對,你因畏死而渴求生,亦是對。”
“憑心之向所行,行至巅峰時,回看來時路,不逆,不悔,便是證道!”
點在鏡面的指腹泛起靈光。
“至于他人定論評說?”
随着一聲嗤笑傳來,清脆的破碎聲響徹佛堂——
“他們也配?”
銅鏡碎裂成萬千碎片。
每一片中,都是不同時期的沙彌,年幼時的無憂無慮,青年的端莊持重,老年的悲天憫人……他們齊齊地朝着如月麓銘躬身,行了一個佛禮。
“感謝施主的教誨,是貧僧……魔障了。”
随着這一語,心境崩碎,他重回白靈山巅。
祠堂内,了卻心中執念的白心上人殘留的屍身化作飛灰灑落在蒲團上。
而在此時,好巧不巧,一陣清風襲來,卷着他的骨灰飄向祠堂外,廣袤無垠的大地。
路過如月麓銘時,為他帶來了贈禮。
-心境無法淬煉你的神魂,想來,對你有用的便隻剩下這個了。
如月麓銘攤開掌心,随着白心上人執念一并被淨化的四魂之玉碎片泛着瑩瑩微光。
奈落為了增加勝率,将自己手裡所有的四魂之玉全部給白心上人用了,不曾想壓根沒有什麼怨靈,有的隻是一個鑽牛角尖老人的執念。
就這樣全部便宜了如月麓銘。
他颔首應下這份報酬,而後,擡眸略過震驚到失語的奈落,看向了自家的伴侶。
“拿到了,甚爾。”
“那你快吸收吧。”
禅院甚爾回完,對腳下踩着的奈落時嘁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收回了手中刀刃:“算你老小子走運,不然老子非把你片成臊子不可。”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此放過奈落。
禅院甚爾一腳将癱軟成爛泥的奈落踹了出去,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在了剛剛趕來的犬夜叉一席人腳下。
“這是、奈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禅院甚爾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喂,那隻白狗,發什麼呆呢?拿出你的刀砍死他啊。”
“哈?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犬夜叉下意識怒吼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哦,他是奈落?那沒關系了!”
拔出了鐵碎牙,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不給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就令他屍首分離!
過往無數挫敗的記憶,随着這始作俑者的腦袋落地,而陡然消散。
犬夜叉近乎本能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少女,笑得露出了鋒利的犬牙:“戈薇,我殺了奈落了!我厲不厲害——額!戈薇,你頭上怎麼這麼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