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犬夜叉一衆,又昭示了他能恪守本心。
隻要自己出得起籌碼,他一定會履約,替她掙來夢寐以求之物——
如月麓銘略作沉思,颔首同意:“你想要什麼?”
神樂想也不想地搭道:“自由。”
“妾身的心髒在奈落的手裡,他以此來要挾妾身。妾身之所求,便是請大人在斬殺奈落之時,将它賞賜給妾身……”
話還沒說完,她忽然捂住了胸口,發出了痛苦而凄厲的哀嚎。
“我的心——奈落!你一直在聽?”
她的腦海裡,奈落的聲音陰鸷帶着警告:“現在滾回來我可以饒恕你這次背叛,否則,一個叛徒的心髒,我也不會再留下。”
但這一次,神樂卻沒有順從,她獰笑着,挺直了腰闆。
生平第一次,她朝以往尊敬的奈落發出嘲弄的笑容:“你威脅不到我。”
“是麼?”
奈落的聲音冷色加劇。
觀摩了全程的他自然明白神樂的用意,于是發出了輕蔑的嘲笑:“他很強又怎麼樣?你的心髒可是在我手裡!你覺得,他能救一個失去了心的妖怪嗎?”
他咬重了心這個字。
神樂臉上的确有過惶恐,但很快,被堅定壓了過去:“奈落,怎麼你這是怕了嗎?”
“看來,你也沒有你自己說得那麼厲害啊,我很期待,當四魂之玉被奪走後,你原形畢露的樣子!一個卑賤的、臭蟲半妖——”
奈落怒了:“你找死!”
氣惱的他不再跟神樂交鋒,直接捏碎了她的心。
這一刻,神樂潔白的和服胸口位置忽然冒出了無數濃郁的黑氣,生機也在飛速的流逝——
然而,她卻沒死。
神樂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擡頭,如月麓銘收回了截斷法則的手指,朝她道:“你先前的提議,我接受了。”
神樂大喜,立刻躬身向如月麓銘投誠:“妾身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一旁的禅院甚爾見到這一幕挑眉走上前,攔在了二人之間,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神樂所有的視線。
他惡狠狠地警告神樂:“賣命就說賣命,話裡帶話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給你贖了身。”
神樂嘴角的笑容一僵,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如月麓銘:“大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不說一聲我見猶憐。
可惜對牛彈琴。
禅院甚爾抱臂,用嘲弄的眼神看她:“就你這演技,想騙他,還是再回爐重造一下吧。”
神樂覺察到了不對勁。
“若真如你自己所說那般,我自會履約,不過順手的事而已。”
在她驚愕的注視下,如月麓銘緩步站在了如月麓銘的身旁,輕聲道:“隻可惜,你想的卻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兩頭利用,兩頭行騙……怎麼,我在你的眼裡就這麼好糊弄麼?”
金眸自禅院甚爾身上移開的時候,溫和便驟然散去,而落在神樂的身上之時,隻剩冰冷的審視。
“誰給你的自信,認為我會對除甚爾之外的人慘狀而感到動容?”
神樂這回還發現不了不對,那她就真成傻子了。
“竟然被看穿了麼。”
她無力地跌坐下來,沒有反抗——在巨大的實力懸殊下,任何的反抗都毫無意義,隻會令她這個人平添可笑。
精心僞裝的笑容依舊挂在臉上,不過此刻卻是慢慢地嘲弄:“您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初來此世,察覺到隐沒在虛無中的那道目光起,就有所防備。”
頓了頓,如月麓銘又補充道:“不過你的把戲會失敗,純粹是因為我見識的太多。”
不說萬年的修行途中所遇,以擅陰謀詭計聞名的魔修、又或是輪回中所見百态衆生。
就單說他和禅院甚爾在一起時,後者也沒少裝可憐哄他。
他早已成了品茶大師——一鑒便知茶百态。
神樂難以置信:“所以你們的吵架和鬧脾氣,是在騙我?”
“那當然。”
“……”
“?”
斬釘截鐵回完的禅院甚爾發現久久沒有等到回聲,不禁歪頭看去,就收獲了如月麓銘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我的确感到生氣。”
如月麓銘的手掌搭在了禅院甚爾的肩膀上:“隻不過,我會記下來,等回家後,再一樁一樁跟他算。”
一時之間分不清滿盤皆輸的神樂和禅院甚爾哪個臉色更難看。
神樂問道:“大人,如今您已經知曉了奈落利用我引您進埋伏圈,您想怎麼做?将計就計反過來利用,還是借機繞後包抄?”
然而,如月麓銘卻滿不在乎地擺手:“不怎麼做,就依照你們的計劃做。”
“大人?您不是都已經知道那是陷阱了,怎麼還要犯險?奈落他這人狡詐……”
如月麓銘一雙金眸泛着冷冽的殺意和志在必得:“不然怎麼把他腦袋砍下來呢?”
“難道要我追着他這隻陰溝裡老鼠滿世界跑?”
他是時間很多?還是沒事做?
神樂懵了,下意識地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連害怕都忘了:“那您為何還要揭穿我?”
如月麓銘沒回。
禅院甚爾則臉上浮現鄙夷:“看你這幅自以為将我們玩弄于鼓掌裡的蠢樣不爽。”
神樂:“……”
媽的,她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