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能感知到大概的方位。”
放下了吃完的碗筷,如月麓銘禦靈取來淨水,又将它們凝結成一條毛巾用以擦嘴。
同時不忘也給自家伴侶一份。
“啊,這玩意兒真是方便,我還想着找條河去洗個澡。”
如月麓銘道:“先簡單擦擦吧,等明天找個城鎮買兩套換洗的衣物再說。”
“隻能這樣了。”
禅院甚爾接過毛巾擦拭了身上的汗漬。
與此同時,流水将廚具碗筷沖洗的煥然一新,食物殘渣則被抛往了山林,或許會成為幸運路過的飛禽走獸的加餐。
處理完一切後,二人緊挨着坐在同一塊木樁上。
沒有表露熾烈的情意,也沒有擁吻,偶爾目光在空中相互交接,也隻會讓臉上的神情柔和。
風卷起了篝火,跳動拔高的火苗将二人的身影在一瞬拉的很長,又很快平息。
他們就這樣簡單而平甯,而互相都已然滿足。
要是他們的恩惠也在就好了。
禅院甚爾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這一念頭,同時忍不住問道:“麓銘,他一個人待在那邊,真沒事吧?”
“那個狗屁的天道不會對他做點什麼吧?”
如月麓銘答道:“他不敢的。”
“他能暗算我,全然是仗着如今我是一縷遊魂。如果他敢對小惠動手,那我的本相勢必不會坐視不管,祂會直接砸爛界壁将它絞碎。”
“他還不至于蠢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但話說如此,可被暗算的滋味仍是令人不爽,如月麓銘璀璨的金眸泛着冷意。
禅院甚爾聽着,忽然好奇:“我想不明白,那它為什麼要勞心勞神的将你趕出去?”
如月麓銘的臉色變得無奈:“說起來也跟甚爾你有關。”
“我?”禅院甚爾指着自己的鼻子,碧綠的眼瞳中滿是懵逼:“我也妹幹啥啊?”
“是這樣的。”
如月麓銘緩緩為他解釋道:“因為你要殺的目标,五條悟,他算是天地意志所鐘愛之人,用小說裡來比喻,他就是神之寵兒,絕對的主角。”
“原來如此……”
禅院甚爾聽着,腦中浮現出與對方的交鋒,那堪稱挂壁的一系列配置此刻也有了解釋。
“因為你要殺他,所以才讓它想把你趕走?”
他不爽地啧了一聲:“好命的小子。”倒沒有嫉妒:“還是比不過我。”
至于原因……
禅院甚爾撐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暖色的火光照耀在他臉上,驅散了眉眼的清冷,隻剩俊逸與溫和。
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如月麓銘給了他一個淺笑的回應。
“我也是。”
這一笑幾乎填滿了禅院甚爾的心扉。
這還不止,鱗尾随着主人的心意伸了過來,虛虛地卷在他的手腕上。
尾巴尖尖上的一叢柔軟鬃毛輕拂過他手腕的肌膚,引得禅院甚爾一陣戰栗!
“能遇到甚爾,同甚爾在一起,又何嘗不是我的幸運?”
太犯規了!
禅院甚爾急忙按住心髒,才沒令它從胸腔中整個跳出來!
他抿緊了唇瓣,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矜持,要矜持,現在不是深入的時候,要把持住……
為此,禅院甚爾急忙轉移了話題:“麓銘,跟我聊聊你生活的那個世界吧。”
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大世麼?”
如月麓銘沒有隐瞞,略作沉思之後,用通俗易懂的話将大世說給禅院甚爾聽:“遠在上古,大世尚隻是無垠的混沌中一汪孤島。”
“罡風肆虐,土地荒蕪,無一生靈,直到一日,千條瑞氣凝結出一朵青蓮,那象征着嶄新的生機。”
“曆經不知多少個元會,又經曆多少道雷劫,那青蓮開花結果,而父神,就是降生在蓮花之中。”
“與之,青蓮因力竭而枯死,父神為報答養育之恩,接過了青蓮未盡的職責。”
“父神以大偉力,開辟出一個嶄新的世界。可新世蒙昧,荒蕪一片。父神便鑄地水火風,懸太陰太陽,立生死綱常……新生的世中誕生了生靈。”
“在此之後,又經過無數年的更疊與輪轉,一代又一代天驕的誕生與隕落,方才成就如今璀璨的大世,這便是我的故土。”
如月麓銘的語調很慢,曾窺探過一角的瑰麗世界随着他的訴說,慢慢地在他眼前浮現出全貌。
禅院甚爾深深地被震撼住了,過了好久,他才有了回應,是一句由衷感慨地低喃。
“幸虧當年跟你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