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聲自茂密的山林中襲來,帶着禅院甚爾的聲音:“小鬼,老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的小命還是自己收着吧。”
“沒錢虧本的生意,老子才不想再做呢。”
“再會了。”
五條悟的臉色陡然扭曲:“哈?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他望着茂密的叢林,冷笑道:“以為躲在大樹下就能逃脫?”
“那我就将你連人帶樹一并轟死好了!”
“術式正轉,蒼。”
“術式反轉,赫。”
一藍一紅兩輪圓月在他身後浮現,并随着他手中的印決轉動,碰撞融合,威勢竟陡然暴漲數倍!
五條悟大笑着,朝着山林轟去:“虛式茈!”
咒力光球暴射而出!
所過之處,無數古木被絞碎!地面也裂出一個深深的溝壑!堪稱毀天滅地!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啧,果然藏了底牌啊。”
禅院甚爾蹲在一處樹杈之上,看着愈發逼近的光球,愈發不爽:“這幅猖狂的模樣可真是叫人不爽啊……”
“去。”
他拔出了天逆牟正要迎戰時,一頭巍峨的靈力巨龍自他身後飛出,同光球撞在了一起。
卻見先前無往而不利的光球,在同靈龍碰撞的那一刻,被陡然轟碎!
這一變故令二人都有片刻的怔愣。
還是禅院甚爾最先反應過來,他朝身後望去,果然見到了渴求的身影。
“麓銘?”
“是你?”
如月麓銘立于天穹之上,金眸垂落看向五條悟,隻剩森冷一片:“你,過界了。”
這一句話徹底解答了五條悟的疑惑,他連熊熊戰意都遏制住了,吐槽道:“哈?你嘴裡的伴侶,就是這個混蛋?”
“你的眼光,可有夠差的!”
禅院甚爾的額頭跳出了一個青筋:“嘴欠的小鬼……”
轟。
靈龍一個甩尾将五條悟扇飛了數千米外,砸出了一個深坑,他再度爬出來時,身體之上已經是遍布龜裂的傷痕。
他看着自己的傷痕,笑了起來:“哈!你針對無下限的法則并沒有完全祛除,我就知道。”
“但現在的老子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老子了!”
五條悟動用了反轉術式,身體的創傷瞬間恢複。
他直視着如月麓銘,眼裡昂揚着熊熊戰火:“來吧!再打一場吧!這一次老子要洗刷上次的屈辱!”
這樣的場景如月麓銘并不覺得陌生。
他道:“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本座,便成全你。”
靈龍盤踞在他的身後,越雨前被他握在手中,如月麓銘抽調了整片天地的靈力,誓要将這個不穩定因子誅殺殆盡。
禅院甚爾也拿起了天逆牟,眼神淩厲:“嘛,既然麓銘要殺你,那這虧本買賣也不是做不得。”
五條悟并無退色:“求之不得!”
大戰一觸即發,而在這時,一隻咒靈載着高專三人闖了進來。
“住手!”
五條悟疑惑地放下手:“傑、理子、硝子,你們怎麼過來了?”
夏油傑望着神情冷漠的青年,對五條悟說道:“悟,回去了!”
“嗯?”
五條悟立時不爽地說道:“傑,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是怕老子輸不成?”
“不,傑的意思是說,你們拐帶星漿體出逃的事情被夜蛾老師發現了……”
“所以,你如果不想理子被抓回去的話。”加入硝子吐了口煙,道:“帶她去私奔吧。”
“你沒騙我吧?”
夏油傑點點頭:“沒有。”
五條悟再顧不得如月麓銘,坐上了夏油傑的咒靈,高聲璀促道:“走走走!快跑,老子才不想聽夜蛾的訓斥。”
“嗯。”
如月麓銘挑了挑眉,也沒有阻止。
四人就此離開,隻剩大戰過後一片狼藉的深林。
禅院甚爾收回了刀,嘴裡念着:“嘴硬的小鬼。”目光則止不住地往如月麓銘額頭的角和身後的鱗尾看去。
“甚爾,如你所見。”
如月麓銘撤去了靈力,看向自家伴侶時,眼中盡是溫和:“這是我的本相,我并非人族。”
禅院甚爾卻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才不關心那個呢。”
他湊了過來,張開了雙臂将如月麓銘抱進了懷裡。偌大一隻,即便是他身形有所抽長,也仍是被穩穩攏住。
“隻要是你,就可以。”
如月麓銘回應地勾住了他的脖頸,加深了這個擁抱。
他将臉貼在禅院甚爾的頸側,感受着他的氣息,心中的焦躁逐漸平複。
“那就好。”
他不敢保證,若是禅院甚爾給出其他答案時,他會做出何種反應……
那代價定然是極為慘重。
這一次擁抱沒有持續太久。
禅院甚爾迫使自己的目光從眼前晃動的雙角移開,輕咳了一聲,道:“我餓了。”
如月麓銘分開了這個擁抱,道:“那回去了,惠還在家裡等着。”
“那再讓他先等會兒吧,我們得先将你的身體拿回來才行。”
禅院甚爾晃了晃手機,露出了郵件上的信息,對他道:“啊,孔雨也到了。”
“就坐他車回去吧?”
如月麓銘沒有拒絕:“好。”
“走吧走吧,他應該在這邊……”
正找路的禅院甚爾猛地意識到了不對,焦急道:“麓銘,你身後——”
如月麓銘疑惑回頭,卻見他身後碎裂出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不等他有所反應,他整個人就已經被裂縫悉數吞噬,墜入無邊黑暗!
虛無之中傳來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在地球撒野的次數夠多了,現在,該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去了!”
如月麓銘喊出了對方的身份:“此世天道,本座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否則……”
他眼中浮現出了徹骨的暴虐:“大世之道的下場,便是你的前車之鑒!”
天道回想到先前界門時粗略一瞥,本是一世主宰的存在,卻淪為一個抱枕被肆意把玩!
此世天道未經毒打,隻道:“真把你留在地球上,天道我才是真危險!”
“所以,回家去吧你!好走,再也不送!”
天道動用法則,然而,如月麓銘卻沒如他預料的消失,它終于意識到了事情脫離了掌控。
它欠欠的聲音湧出了一絲慌張:“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隻是将此世法則鎮壓罷了!”
如月麓銘擡手,磅礴的靈力朝着虛無中的一處壁壘猛地沖撞而去:“你借我的靈魄參透大道修出神識,卻也因此,受制于我!”
“我想走,你攔不住。我不想離去,你也趕不走!”
他在同天道的對抗中短暫占了上風,靈力撞碎了壁壘,露出了供一人通行的通道。
“得虧提前飲了血,否則真就被暗算了……”
如月麓銘壓下靈力全開的反噬準備離開,卻在這時,通道内一個人忽然擠了出來。
“甚爾?”
“找到你了。”
禅院甚爾一個躍身來到了他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腕,道:“這一次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如月麓銘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見那道傾盡全力撕裂的通道陡然關閉。
天道抓住這絕佳的機會,随手抽了一條時空裂縫,忙不疊地将二人塞了進去!
“祖宗,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