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放過那個賤人!”陳昭玄擺了擺手,“她必須死,但是不能死在我們手上,待過些時日,風波既定,讓此賤人死于至真教之手,豈不美哉!”
“好!”鴻澤這才露出滿意的撫掌大笑,“謀事畫策,舉重若輕!隻要陳兄在我身邊,天下就沒有難事,就按照陳兄的意思去做。”
許無終點頭,“按照陳相的意思,我先放了這個賤人。”
陳昭玄笑道:“放是放,不要我們去放,要讓人求着公上去放。”
黃忠公翹起大拇指,“陳相之謀,連老奴都大開眼界啊。”
鴻澤很是好奇的問道:“陳兄,誰會來求我呢?”
陳昭玄擺擺手,“公上,我還沒有神鬼之能。”
廣明宮中,卷阿猛然跪在鴻澤面前,“哥哥,放了家母吧。”
“卷阿,你這是從誰哪裡聽說的?”鴻澤趕忙上前虛扶一把。
“太夫人大薨,我們也都很傷心。雖然家母和太夫人有些過節,但絕不會幹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妹子用性命擔保,家母絕不會如此糊塗的,萬望哥哥看在我們一家人的份上,放了家母吧。”卷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司直處就是帶去問問話,你不用擔心,我這幾天為延良城的事焦頭爛額,現在的延良城和敃越勾結在一起,對抗我們啊!”鴻澤冷冷的盯着卷阿。
卷阿微微歎息,該來的究竟還是會來的,不管母親怎麼維護自己,最終還是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已成案上魚肉,任人宰割了,“哥哥,妹妹打算去敃越和親,常揚現在需要盟友,我作為公府女兒,就該為常揚做些貢獻。”
鴻澤笑着,“太夫人和微夫人提起過此事,可是她堅決不答應”
卷阿言道:“家母畢竟是婦道人家,目光短淺,區聞陬見的女流之輩。我思來想去,自己身為常揚兒女,是常揚養育了我們,我們自然也要為常揚奉獻。”
鴻澤很是贊賞,“妹妹說的有道理,常揚萬民辛苦勞作,讓我們錦衣玉食,我們怎能隻會坐享其成。妹妹所作所為皆為我常揚,寡人怎能拂了你一片心意。區陽搖屢次前來求婚,也是算定我們常揚不願和親,她會借口我們常揚羞辱他們,來激起仇恨。妹妹能嫁去敃越,就能堵住這些小人之口,消弭這些閑言碎語,妹妹到了敃越,不求事事為常揚着想,但也不要忘記這裡是你的母邦。”
卷阿鄭重點頭,“哥哥的話我會牢記在心的,不管到了那裡,我都不會忘記,是常揚的山水養育了我,我始終是常揚的兒女。”
鴻澤滿笑道:“妹妹隻管放心的去,太夫人已去,賢夫人就是母親了。”
卷阿知道此後母親性命握在鴻澤手中,“有哥哥這番話,那我走到天涯海角也放心了,望哥哥以後多多照顧母親,我在敃越,也會為哥哥和常揚祈福的。”
鴻澤想了想,“寡人會讓鴻胪安排事宜,定讓妹妹風光體面的嫁到敃越去。這不是你個人的婚事,這事關我們常揚的大事,這可是我們常揚第一次和敃越和親,我們要讓敃越知道我們常揚的強大和富足,讓他們熄了不合時宜的野心。”
卷阿點頭,“全憑哥哥做主了。”跪拜後,便起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卷阿也是忐忑,為了營救母親,自己隻好舍身了。想起從小聽到的故事中,這個南方大越林的國家便是化外之地,沒有文明禮法,哪裡的蠻人刀耕火種,茹毛飲血,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最可怕的是,他們會将自己死掉的孩子吃掉,說是去拯救靈魂。在常揚的故事中,敃越充滿了荒誕不經和大逆不道。傳言中,屈輔國這位小狼蠍父子互噬,父殺妻,而子弑父。
想到這些種種匪夷所思的故事,想到自己将來要面對的蠻子,鴻卷阿的心中陣陣寒意襲來,在冬日的冷風中,身影更顯蕭索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