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的深秋很是寒冷,正在望海角堡撤退的上杉人馬瑟瑟發抖。
為了突襲武清城,上杉軍精裝簡從,将辎重都遺棄在大荒堡,沒想到突襲被識破,大荒堡已被占領,肯定是回去不了,隻能撤回海角堡。這一路上,他們本想掠些吃的穿的,沒想到一路走來,沿途都被付之一炬,堅壁清野了。
兩天兩夜,疾行上百裡路,上杉軍已是饑寒交迫,他們穿着的衣服無法抵擋北方的嚴寒,隻能采集野果充饑,開挖洞穴,填充枯草來保持體溫。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在靜谧的深夜,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背後插着黑色旗幟的上杉士兵下馬,跑到了軍帳中,看到正在假寐的矮小将軍,這位将軍便是上杉景倚重的老将長尾定,知他性格性格謹慎,才讓他帶兵。
長尾定聽到斥侯的腳步聲,趕緊睜開眼睛,充滿期待的盯着對方。
斥侯氣喘籲籲,“将軍,造甲堡已經集結了人馬。”
長尾定的眼中露出了失望,“果然如此,他們有多少人馬?”
斥侯目光中充滿了恐懼,“我們無法深入,估計有……十萬人馬。”
聽到這裡,長尾定勃然大怒,“混蛋,哪來的十萬人馬?武郡的兵馬都在武清城,雍奴的人馬不過兩三萬人,甯河堡的兵馬被上杉利将軍牽制住。”
見到将軍發怒,斥侯臉色發白,“将軍,屬下再去打探。”
長尾定轉身,問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上杉利将軍那邊如何了?”
中年文士滿是失望,“上杉利将軍倒是準備了不少物資,隻是他的兵馬被阻隔在造甲堡東線,無法和我們彙合,這糧草寒衣都沒法送過來。”
長尾定想了想,“告訴上杉利将軍,我們明日辰時共擊造甲堡。”
戰鼓隆隆,殺聲震天,長尾定的兵馬扛着簡陋的雲梯,又一次發動了沖鋒,看起來進攻效果一次不如一次,這次進攻連城牆都沒有抵達,便敗退下來。看到滿臉沮喪的士兵,長尾定看着斜陽,深深的歎了口氣,“第十次了!”
中年文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停止吧!都沒有力氣了。”指着白澤水上劃來的戰船,“這造甲堡能借助白澤水防守,他們的物資和援軍過來了。我們攻擊武清城時隻帶了三天糧,現在幾乎顆粒無剩了,隻能殺馬吃肉了。”
長尾定狠了狠心,“再上!一定要拿下造甲堡。”
中年文士趕緊勸阻,“待我們和上杉利将軍聯系後再做決定。”
造甲堡上,任公明看着敵人潮水般的退去,又看了看天邊的夕陽,知道敵人這是無力進攻了,對身邊的佶破敗笑道:“看來敵人要退卻了。”
金武章擦了擦臉上的血迹,露出了大白牙,“這是天鹽川那群倭瓜嗎?”
佶破敗笑道:“讓你三天不吃飯,你試試,你還能扛得動刀嗎?”
任公明很是敬佩的言道:“你的焦土之策,果然是克敵制勝的大招啊。”
佶破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是苦了這一路的百姓啊。”
金武章搖頭,“就是我們不燒了,這些倭瓜也不會放過百姓。”
這時候,一隻信鴿飛了過來,落在鴿籠中,任公明将信取了出來,粗看一眼,露出笑容,“甯河城的軍隊已經出動了,奔着海角堡而去。”
佶破敗笑道:“我們打個賭,上杉利的人馬,今晚就會撤回去。”
任公明點頭,“不用賭,你赢了,上杉利定然不敢舍棄海角堡,必須回援,若是丢了天鹽川,上杉聯軍一個人一匹馬也别想返回倭國。”
正在這時,金武章指着遠處的戰船,看到上面挂着的海蛇旗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想到啊,武郡這麼賣力,這援兵物資這可快就送過來了。”
任公明笑道:“經此一戰,世子是徹底的收服了武郡人心啊。”
佶破敗眼睛一轉,“有了這些生力軍,我們今夜去闖闖倭營!”
金武章點頭,“好,今晚我就帶人去看了這些倭瓜。”
任公明搖頭,“倭軍豈能不提放?怕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