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水而下,在西北風的吹拂下,船隊奔着靺海快速而去。
從靺海沿着武列水逆流而上,巨艦抵達了最後的終點站,石梯港。碼頭上,河間君臣都在等待皇帝駕臨。北方秋日涼爽,皇帝穿着戎裝,下船登岸。相比去年,精氣神要好得多,下船後,皇帝被引到了紅毯上,衆人都跪拜下去。
衆人起身後,皇帝依次接見,見到河間公後,滿意點頭道:“容光煥發,風調雨順,國泰民康,河間公這上上下下的精氣和喜氣更足了。”
河間公笑道:“天子巡幸,光耀河間,自然天地平安。”
見到公輸言面色紅潤,皇帝若有所指,“了卻心事就好。”
公輸言點頭,“皇兄說的對,不誠則有累,誠則無累,唯有心誠,才不會為外物所累,我放下了不能得的執念,就一下子輕松了,皇兄也不要這麼辛苦,一切都會好的。”說着,指着身邊的景破軍介紹,“皇兄,這是世子公元。”
皇帝見到穿着戎甲的景破軍,笑道:“果然是公子無雙啊。”
河間公謙遜的笑道:“不成器的家夥,将來還要吃很多苦的。”
皇帝點頭,“不吃苦中苦,那為人上人。”看到景康成,親昵的拍了拍肩膀,滿眼含笑,“康成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明年就能超過你的父親了。”
看着景成光,已有少女體态,皇帝笑道:“丫頭都成了大姑娘了!”
衆人聽完,都笑了起來,河間公在前引路,“皇兄,先去宮中歇息吧。”
高高的螣蛇旗幟飄揚在前,皇帝的飛龍大纛最是輝煌,段公達率領衆位宸衛跟随在後,隊伍铠甲閃耀,刀槍林立,戰馬精神抖擻,騎兵也都神采飛揚。
雲中汗王弘力的到來,讓皇帝很是高興,禁不住多看幾眼,四十多歲,濃密漆黑的長發,颚下有着濃密的胡須,雖然胡須頗為淩亂,卻有着桀骜不馴的氣質。戴着镂空的奔馬皮帽,梳着九尾長辮,每條辮子末梢都點綴着狼牙,九辮是汗王的标識。古銅色的臉龐,粗粝的皮膚證明了他一生在馬上度過的征戰歲月。
汗王從未去過中都,此次前來,進貢了十萬隻羊和五千匹馬,皇帝也賞賜了萬匹絲綢、十萬斤生鐵,這實際上是以物易物的貿易。雲中戰馬高大威武,正适合身材高大的龍武衛騎乘,跨上雲中戰馬的龍武衛騎兵,已是最為彪悍的軍隊了。
此情此景,皇帝難掩興奮,頻頻舉杯,氛圍慢慢的歡快起來。
“如此良辰,怎能沒有歌舞助興呐!”河間公作為地主,令人起舞助興。
汗王爽朗的笑道,“那就讓我們公主舞一曲!作為送給大皇帝的禮物。”
身穿綠色舞衣的陶格大大方方的上前,高聲言道:“臣的舞曲為樂天子,将此曲敬送陛下,祝陛下和帝國千秋功業,萬世無疆。”
鼓聲響起,敲出節奏,陶格随鼓舞動,草原的舞蹈動靜突變,充滿了力量的韻律,陶格的四肢充滿了舞動的張力。輕靈如燕,翻飛如鷹,時張時馳,大開大合。随着節奏加快,陶格的裙擺飄飛,将兩條結實修長的雙腿露了出來。鼓聲驟停,陶格臉上滲出細汗,将臉色映襯的更是嬌豔。
景康成看的眼睛一眨不眨,有些迷醉的看着上下翻飛的陶格。公輸言看着兒子癡呆呆的盯着陶格,便暗暗盤算起來。
陶格的舞蹈迎來了震天掌聲,汗王也很是得意,雙眼中充滿對女兒的喜愛,很是得意的上前,“陛下,若是有中意的公子,望陛下給小女賜婚。”
皇帝目光從年輕人身上掃過,“汗王,今夜宴會,就讓年輕人聚在一起吧,他們有他們的歡樂,和我們在一起,太過于拘謹,你們看如何?”
公輸言笑道:“就按照皇兄的意思,讓年輕人湊一起。”
有些不認輸的柔嘉公主潆绛起身,“父皇,女兒也有舞曲,喚作彩舞,将這五彩斑斓獻給公上和汗王,祝他們康安榮壽,年年歡愉,勝似天上人間。”
河間公謙虛言道:“臣何德何能,竟能讓柔嘉公主殿下舞曲。”
汗王倒沒有覺得什麼,鼓掌道:“公主殿下舞曲,我們可要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