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緻昺性子急躁,也是憤怒之極,臉色發青,“若不是因為我們,你們廣野澤恐怕早就被皇領剿滅了,是我們這麼多年替你們擋住了皇領,成為你們的盾牌。沒想到,我們投靠了你們,你們就想着怎麼削弱我們,将我們肢解了。”
張君弘的心腹王老隸也站了起來,氣憤的言道:“哼,你們救了我們?我們在廣野澤紮根十多年了,那時還沒有你們,不也打出一片天地嘛!”
高世察冷冷回道:“十多年前,你們不過是群蟊賊,勢力不顯,皇領還沒有認真剿匪。你們如此對待我們,我們就離開這廣野澤,到北方去投靠陽武。”
漆國亨大怒,抽出長刀,“你們這些賊軍,果然都是賊子出身,可真是沒臉沒皮,無法無天!你們忘了,當初你們一個個來這裡時,說的什麼?當初你們可是說,任憑差遣,想不到如此忘恩負義,若是你們不服,今日就血洗了你們。”
看着這些浪蕩軍不服調遣,張君弘大感頭疼,這些賊寇一向無法無天,兩三萬人的殘部雖然不是十多萬本部的對手,可真激怒他們,也會狗急跳牆。在旁虎視眈眈的皇領大軍,豈能不利用這個機會,趁機進攻?若是如此,廣野澤會數十年的基業就會垮掉。壓了壓手,示意安靜,嘲諷的口吻言道,“王大當家的。”
王天宿很真誠的言道:“這話說得,有你天王在,我就不是大當家的,我是蒙你相救,才活了下來,現在隻是你手下,這裡除了你,沒有别的大當家。”
張君弘笑了笑,他很滿意王天宿的這個回答,時時刻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其實,大家也不用争吵了,我有個想法,你們這些浪蕩軍的兄弟看看合适不,要是合适,我們就這麼辦,要是不合适,我們大家繼續吵,反正大家都是兄弟,怎麼吵也都是自家人。”說着,冷峻目光掃過衆人,“你們說,是不是?”
王天宿豈能聽不出話中的威脅之意,語氣變軟,“大當家的說出來,我們大夥都聽一聽,現在敵人就像狼一樣的在外面,我們不能再這麼吵下去了。”
剛才一言不發的王文成,對着張君弘低語幾句。
張君弘點頭,轉頭對王白林高聲言道:“好,王兄弟說得好,通情達理,以大局為重,我等以後都要如此,切莫傷了兄弟和氣!我的提議是,王兄弟帶着浪蕩軍去貝丘防守。讓左軍武岡部進駐頓丘和曲周澤,這樣,前軍漆國亨部、左軍武岡部,讓五軍中的二軍來正面防守,皇領敢來進攻,讓他們有來無回。”
“大當家的,我聽你的!”王天宿權衡片刻,痛快應下,貝丘雖是窮鄉僻壤,卻遠離皇領,到了那邊,算是擺脫張君弘的控制,以便徐圖發展。
見王天宿爽快答應,張君弘很是滿意,“你們月内撤出,貝丘雖在後背,但也是我們廣野澤的防守重鎮,一旦丢失,我們可是腹背受敵。”
王天宿保證道:“大當家的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張君弘擊掌稱贊,“果然是條漢子,怪不得能稱雄元右!不過,我張君弘還不會這麼糟蹋自己的兄弟,你們就兩三萬人,不用死拼,貝丘後面,不還有幾個縣城嘛,一個個的防守,一個縣城崩掉皇領一顆牙,最後把他滿嘴的牙崩掉,就是到了我們陽狐城,失去了牙齒的皇領就是頭病虎,就是想吃也吃不下了。”
衆人哄笑起來,“大當家好氣魄,真是舉重若輕,這才是賢王之風。”
“就是,将來我們也自己做個真正的王,不做這草頭王。”
“封王?”張君弘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大家說笑了,現在還不宜讨論,等我們勝利了,兄弟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莫說是王,就是皇帝也做的,我們就是坐上這個皇帝,有誰管得了。若是失敗了,我們的大好頭顱可就保不住了。”
“衆人聽令。”大家聽到張君弘發令,不自覺的肅立起來。
張君弘高聲宣令,“将令如山,收到軍令,就要拼死去完成,嚴希哲随我坐鎮陽狐城,提調軍馬;施輔明坐鎮頓丘,号令前軍漆國亨部、左軍武岡部;瞿猷國坐鎮曲周澤,協調後将軍和右軍董遂部;王老隸統中軍部,随時支援兩地。”
衆人接令後,張君弘厲聲言道:“若是失守,定斬不饒。”
張君弘看了眼浪蕩軍舊部,對王天宿大聲命令道:“王天宿聽令!由你來節制浪蕩軍舊部,鎮守貝丘,全權指揮守軍。”
王天宿趕忙拜倒,“大當家的,我還是那句話,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好男兒,好英雄,好氣魄!”張君弘大為贊賞,“不愧是統領二十萬大軍的大帥。”接下腰間的長劍,遞了過去,“這枚長劍叫截鴻,今日就寶劍贈英雄,你手持此劍,可以代我行令,如有不從,先斬後奏,我自會給你撐腰。”
王天宿激動的接過長劍,俯身再拜,“天王隻管放心,屬下定當死戰。”
看着衆将離去,張君弘對王文成翹起了大拇指,笑道:“王先生大才,好一個一石三鳥之計,我有了你在身邊,可頂上十萬兵馬啊!”
看到衆将都面面相觑,張君弘大笑道:“慢慢你們就知道王先生之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