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義捶了捶胸膛,帶着千人親衛,如同漫卷天地,轟然而下。
兩支騎兵相遇,催馬加速,轟隆相撞,戰馬嘶鳴,喊聲震天,前排騎兵的血肉沖撞,頃刻間,上百人被長矛刺穿,被戰刀劈下,鮮血飛濺,戰馬撲倒。
王宗義瞪着血紅雙眼,大刀如長煉劈落,殺神一般,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如劈波斬浪的巨鲨,穿陣而過,親衛們跟着彪悍的先鋒将軍,幹淨利索的穿透戰陣。見陣前大纛下的公師都,王宗義頓時有了大膽的想法,帶着親衛沖擊中軍。
公師都覺察到了王宗義的企圖,輕蔑的笑道:“區區千人,也敢闖我中軍,推開拒馬樁,引他們過來,備好弩箭,準備齊射!馬将軍,林将軍,各統兵馬,從陣後繞行兩翼,盡快兩邊包抄,圍住這些不知死活的賊軍,務必全殲。”
王宗義見到對方推開拒馬樁,心中大喜,正要策馬向前,就聽到己方大陣中傳來的鑼聲,這是撤退信号。王宗義雖然惱怒,但懂得令行禁止,不得不倒轉馬頭,又從梁軍的騎兵戰陣中沖了過去,在他們憤怒的刀下,抛下梁軍上百屍體。
看到策馬回來的王宗義,大陣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王将軍可真是勇冠三軍啊!”王天宿撫掌大笑,“剛才你殺得興起,準備沖擊中軍了吧,我就令鳴鑼收兵,怎麼,這殺的還不痛快了?”
劉緻昺也笑道:“王将軍,有的是厮殺的機會,不急在一時。”
見到王宗義面色陰沉,高世察小心解釋道:“王将軍沖陣立威,令三軍振奮,敵人膽寒,生擒敵帥雖是大功,若有意外,可是壯了敵膽,滅了自家威風。你在谷地,看不清楚,敵陣兩翼已動,準備包抄了,将軍若是後撤的慢,就被困住了。”
王宗義才怒意少解,王天宿滿意的點頭,“賞白銀千兩,兵糧十石!”
拖着死屍,帶着傷痕,沮喪的回到中軍的勝屠将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羞赧的對公師都言道:“中帥,末将無能,未能取得首功,望中帥責罰!”
公師都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露出笑容,安撫道:“勝屠将軍這是哪裡話,敢出首陣,就是膽色,賞将軍白銀千兩,撫恤士兵,下去療傷。”
見到上千人垂頭喪氣的離去,林克莊拍馬上前,低聲問道:“中帥為何派實力最弱的梁軍騎兵挑戰?這樣一來,會打擊我軍士氣,讓賊人氣焰更盛。”
公師都笑道:“賊軍精銳已出,武将軍帶千人,讓賊軍看看,什麼叫精銳。”
武府恺策馬回到本陣中去,凝望着軍士,抽出長劍,揮臂高喊:“兄弟們,今日是我們天權軍立威天下的日子!兄弟們……帝國軍壯,萬夫難勇。”
龍武衛齊聲高喊,聲震雲霄,“吼!吼!吼,斷顱懸碧樹,裸屍喂蒼鷹!”
武府恺策馬軍陣前,高聲命令,“中郎将張德元,率你部衆,随我前進。”
号角嗚咽,龍武衛鐵甲騎兵緩緩加速,戰馬高大雄壯,騎術矯健娴熟,戰甲嚴密包裹戰士和戰馬,整個中天,也就皇領才能裝備如此具有沖擊力的騎兵!這支重騎沒打算繞行側翼,而是簡單、粗暴、徑直的沖向左翼厚實的方陣。
黑雲壓陣,龍武衛重騎兵煥發的驚人氣勢令人膽寒,王天宿很是心虛的看向王宗義,“看這騎兵架勢,王将軍,除你之外,無人能敵。”
見王天宿如此嚣張,劉緻昺不甘示弱,“大帥,王将軍斬了頭功,這次就讓我們的好兒郎來吧。”轉身對高大将領命令道:“向将軍,帶兵迎敵。”
短兵相接,向将軍驚訝的發現,重騎兵無視對手進攻,這些全身包裹戰甲的鐵甲騎兵,絲毫不畏懼浪蕩軍的箭矢戰刀,隻是稍稍避開刺來的長矛。騎兵相擦而過,總騎兵的長槊直刺,浪蕩軍的戰馬在哀鳴聲中轟然倒地,馬上騎兵也被抛撒出去,被後面跟上的戰馬踩過,落地的騎兵根本無法躲避,便被踐踏為肉泥。
看到重甲騎兵沖着浪蕩軍的步兵方陣而來,方陣中的士兵都緊張的不能呼吸,攥着長矛的手都滲出了汗液,盾兵也不自覺的用雙手抓住大盾,用肩膀頂住。
可皇領的鐵甲騎兵在前進中有條不紊的稍稍偏向,轟隆隆的掠過步兵方陣,揚起漫天沙塵,在曠野中劃出長長的圓弧,踩出血肉之路,避開壕溝,返回大陣。
步兵方陣的步卒被塵土覆蓋,看着遠去的騎兵,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一次接陣,上千騎兵就傷亡過半,戰場上覆蓋着倒斃的戰馬和踩碎的血肉,流淌的鮮血滲入幹涸的大地,發出的血腥氣遠遠飄開,沖入鼻腔,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