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出頭的伊海嘉依然看不出絲毫衰老,濃眉大眼,方臉黑膛,帶着北方漢子的粗犷,左臉頰上如同蚯蚓的長長疤痕,這是勇武的象征。武郡并不是嫡長子繼承,而是擇賢而立,身為三嫡子的伊海嘉十五從軍,領兵常年和陽武、曆郡、公府争雄,三十多年的血海生涯,使他百煉成鋼,毫無争議的成為了武郡掌舵者。
當看到前去曆郡交涉的使者返回,總管不複平日的幹練從容,焦慮的問道,“收到莘帥的答複了嗎?”見使者點頭,接着問,“如何答複的?”
使者沮喪的言道,“大帥,卑職辦事不力,托人無門,莘帥說是受傷了,不便見客,他們聲稱,當前中定、陽武和公府大兵壓境,他們要防守婆娑川。”
“蠢貨!”伊海嘉将手中茶杯猛然摔在地上,狠狠罵道,“這個老蠢貨,不足謀也,難道不知唇亡齒寒,我們要是失敗了,下一個就是他。”
使者心驚膽戰,“主上,卑職講了這番道理,可他們說,等他們鞏固了隰壘,在婆娑川站定腳跟後,自然會幫我們,在此之前,希望我們能堅持住。”
“哼,打的好算盤,這是準備流幹我們的血,他最後來摘桃子。”伊海嘉憤怒的敲打着桌子,“真是他娘的四翼鳥,腦子真小。”
“父帥,犯不上為這等小人生氣,之前我就說過,這個鳥人隻會錦上添花,絕不會雪中送炭的。”坐在左側,最得擁護的繼承人,伊史定神色堅毅,“最終還要靠我們自己,隻有打出我們的威風,才能讓公府熄了野心。”
伊海嘉最為倚重的大将耿子石起身,指着豐泃城,“公府集兵三萬在豐泃城,這對我們是難得戰機,趁他們立足未穩,主動出擊,打個措手不及。”
剛從海角堡敗退的湯終葵卻是搖頭,“大帥,還是防守為上。”
“哼,你是被吓破了膽吧!”耿子石面露不屑,“上杉區區幾千人,就讓你上萬大軍一敗塗地,當初我說去,你可是拍了胸脯保證不丢城的,結果如何?”
“你……”湯終葵大怒,可自己的确在月前丢失海角堡這個重要據點,他自知理虧,頓時語塞,跪拜道:“大帥治末将失城之罪。”
“都什麼時候,還他娘的鬥嘴?”伊海嘉怒目瞪着二人。
見到家主發怒,二将知趣的閉嘴,湯終葵盯着輿圖,滿臉疑惑,“公府軍為何走海路?若從大平城沿武列水入海,不但順流,且距離更近,速度更快。”
伊史定盯着輿圖深思,“大平城到海角堡不過三百多裡,從海甯出發有六百多裡,公府為何舍近求遠?難道是為了截斷海角堡退路,全殲上杉軍?”
湯終葵盯着圖上的海甯城,“公府在海甯還駐紮了二萬人,若是震懾,觚郡已經屈從公府。若是後援,從武列水的石梯港發兵豈不是更好?”
耿子石面露不屑,“我看啊,公府是明攻海角堡,暗奪海甯城!他們準備一舉奪下海角堡,順手牽羊的吞并觚郡,然後集中兵力對付我們武郡。”
伊史定搖了搖頭,盯着地圖上,陷入迷茫,“公府同時進攻武郡,曆郡,海角堡,令人費解啊!他們定然是在故布疑雲,掩護主攻方向。”
伊海嘉有些心驚,“調兵遣将,定有所圖,好好打聽消息,弄清公府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