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的,二十多個精壯的漢子抽出腰刀,将逃回的潰兵圍了起來。
“列隊!”賀公許冷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否則……殺無赦!”
見到閃爍的刀鋒,潰兵不敢怠慢,趕忙列隊。冰冷的眼神的盯着三名小首領,賀公許大喊,“我們是義軍,不是殺人放火的土匪,是要救民于水火的!我在這裡申明軍紀,必須牢牢的記住了!擾亂軍心者,斬!臨陣畏縮者,斬!将不顧軍者,斬!軍不顧将者,斬!敢違軍令者,斬!沖陣不從者,後隊斬前隊!”随着五個“斬”字出口,冷冷的殺氣彌漫,衆人都感受到了決心和毅力,不自覺的挺直了胸膛。
指着三個小首領,賀公許命令道:“督軍隊,将這三人綁了。”
督軍隊虎狼般的沖入隊伍中,撞開試圖阻擋的家夥,任憑對方如何掙紮和哀求,賀公許不為所動,三人被綁起來,如同麻袋般的被扔到了面前。
遠處的王白林饒有興趣的看着賀公許表演,感覺真的不錯,這才是軍紀嘛!平時自己對這些混蛋太過寬容,是該好好教訓這幾個臨陣脫逃的混蛋了。
賀公許指着三人,大聲喝道:“此三人,在沖鋒中,臨陣退縮,按照軍紀當斬!”絲毫不給對方申辯的機會,對督軍隊下令,“斬了!以正軍法!”
看到賀公許真要殺人,王白林趕緊上前阻止,“混蛋,怎能斬了自己兄弟!”
還沒等王白林過來,督軍隊就毫不猶豫的落刀,“刷”三刀齊下,掉落的腦袋在地上滾動,鮮血噴湧,将隊伍前面數人面孔濺上猩紅粘稠的血液。
摸了摸臉上的鮮血,濃濃的血腥味道讓衆人見識到了軍紀,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賀公許如此心狠手辣,竟将總把子倚重的三個首領當場就斬了。
将隊伍中最精壯的三人挑了出來,賀公許命令,“你們就是新任隊長,從今往後,唯命是從!你們三人帶隊沖陣,隊長退縮,義兵斬殺;義兵退縮,後隊斬殺,後隊退縮,督軍隊斬殺!斬殺退兵,如同斬敵,可獲大功!可聽清楚了?”
看着地上的三個血淋淋的人頭,隊伍沉默無聲,王白林心如刀絞,在地上挖坑,邊挖邊流淚,痛惜言道:“老兄弟,待會兒哥哥就下來陪你們了。”
探子急急跑來,“官兵去了成武軍營那邊了,走了快十裡了。”
“整頓人馬,殺過去!”賀公許命令道。
“别着急,先蔔一卦,看看天意!”王白林馬上恢複了冷靜,止住哭聲,顧不得挖坑,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趕緊制止衆人。
“贻誤戰機啊!”賀公許生氣的言道:“蔔什麼卦啊!”
“其它能依你,這個必須聽我的。”王白林很是固執。
“我認識個老婆子,有時來這邊的鎮甸上買東西,我見過她給别人蔔卦。”在旁的小賴子趕緊接過話來,“鎮甸五六裡遠,快點來回,頂多半個時辰。”
“快!”賀公許讓小賴子領着,急急出發,看着太陽落下,更是心急如焚。
到了集市,小賴子看到卦師常在的街角,空無一人,“今日不在啊!”
王白林問道:“小賴子,哪裡還有卦師?”
“那可遠了,再往西的鳌村有個,不過要走十多裡地那。”
賀公許搖頭道:“太遠了,來去最少要半個時辰,真就來不及了。”
正當四人不知所措時,虧得小賴子眼尖,指着前方,激動的大喊,“快……神婆,那就是……”順着方向望去,看到披挂着寬大衣服,駝背慢行的老太婆。
衆人趕緊追了上去,老太婆細看眼前四人,上下打量,淡然言道,“我就說嘛,今日還少了一卦,這不是來了嘛!”說着,從卦袋中抽出卦筒,對王白林道,“你來抽一卦。”看到王白林鄭重其事的樣子,賀公許心急,上前随手抽了出來。
“算了,老神仙,别和他計較,他就是個二愣子,是個大傻子,做事不知好歹。”王白林趕緊道歉,将手伸向卦筒,“還是我來抽吧!”
老太婆出手阻止了王白林,“這是天意,本來老身早該走了,可我知還有一卦未蔔;本來該你抽卦,卻被這年輕人抽了,一切皆由天定,不能更改。”
“那老神仙看看,卦象是什麼啊?”賀公許急切的問道。
老太婆眯着眼睛細看,“天澤履,履虎尾之象,雖有危險,若謹慎行事,可緻亨通!主卦象為澤,水汽萦繞,不見日月為大吉,若見日月,則為大兇。”
“老神仙能不能說的透徹點?”王白林緊張的問道。
“天機豈是我能看透的,若有那個本事,天能容我?”老太婆嘲諷道。
王白林尴尬的笑了笑,“若是得勝,定要帶着重禮去感謝老神仙。”
四人對卦象驚異不已,可又不知卦象真意,帶着疑惑,就急匆匆的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