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助在窗邊來回踱步,俯瞰着窗外的浦安城,目光掃過大街小巷,棋盤坊市,思慮着如何才能将鴻澤安全送出城外。眼光落在城北處的院落,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産生了,問道:“還記得這城中的三位宸衛吧!”
鴻澤還有些印象,“記得,他們都做過大正帝的宸衛,很是了得,四五年前,家母曾帶我去找過他們,希望他們傳授我劍術,可是他們并沒有接受。”
姜時助有些失望,“這麼說來,他們不肯相助公子啊。”
鴻澤搖頭,“那倒不是,我聽家母說,文夫人和微夫人也曾求過他們,讓他們教授自家公子,他們也同樣拒絕了,應該是不想介入大位之争。”
姜時助又點燃了希望,“我去趟他們府邸,看看能不能說動他們。”
石公望搖頭,“他們擺明置身事外,獨善其身,去了,能有何用?”
姜時助有些玩味的笑道:“公望兄有所不知,這三人每年都給聖上寫信,要求恢複他們的宸衛的身份,可是聖上卻沒有回應?”
鴻澤若有所悟,“時助兄打算矯诏,謊稱聖上封了他們?”
姜時助大笑道:“我哪有這個膽子,敢于矯诏,就是天大的功勞也是死罪。”說到這裡,便出門而去,“他們為聖上分憂,聖上自然會有所回報。”
浦安城的南門,一輛運屍車輛正急急抵達,屍車上裝着十多具屍體,在陽光暴曬下,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氣味,蒼蠅嗡嗡哄叫,時聚時散,蛆蟲怪異蠕動。街道兩旁的人見了都紛紛避讓,唯恐被這車輛碰上,沾染了晦氣和死氣。
見到守城将軍李敬真,老人下馬施禮,“兵主将軍還親自鎮守城門那!”
見到高大老人,李敬真馬上就認了出來,不敢有絲毫怠慢,馬上還禮,“上官老大人好!”然後沖着身後的二人抱拳施禮道:“方大人,顧大人!”
上官禁看到城門口大隊兵丁正在嚴密搜查,問道:“李将軍,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的兵丁,難道最近城内有兇殺案?”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隻管奉命辦事。”李敬真惡心運屍車的味道,趕忙捂緊鼻子,“這些是死亡的奴隸吧,怎麼還勞煩三位大人親自去埋了?”
方禦寇指着馬上包裹,“将軍,這不是快到鬼節了嘛,我們也給這些人燒紙祭拜,人說死者為大,不管生前多貴多賤,死後總要讓他們舒坦點。”
李敬真俯下身子,看到車底下滴落的屍水,幹嘔着言道:“三位老大人真是慈悲為懷。”想要仔細檢查,又想了想,讓他們趕緊出城。
運屍車出城後,便離開官道,進入叢林,幾名夥計将屍體扔下,車底露出一條密封棺材,撬開後,将裡面的鴻澤擡了出來,趕緊取下堵在他口鼻處的香囊。
鴻澤臉色蒼白,有些不省人事,隻是死死的咬着香囊。
冰涼的河水潑到身上,鴻澤悠悠轉醒,慶幸道:“再晚一刻鐘,怕就死了。”
上官禁牽過三匹馬來,笑道:“公子,我等隻能護送你到這裡了。”
鴻澤慢慢恢複過來,躬身施禮,“多謝老大人救命之恩。”
姜時助拱手言道:“三位老大人,小子今日就會奏明聖上。”
三人沒有多言,拍案而去,官道上一路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