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在某些方面還是非常不近人情的,歐陽流丹和姜鷹的到來打破了這裡原本的平靜,她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但是,壞消息足以把所謂的好消息覆蓋,所以她來到這裡,白石心理上自然是拒絕的。
兩人是坐直升機來的,來之前做了很久的準備,但是白石太強大,不但把姜鷹抓了,還單獨把兩人拆散,後來,他讓歐陽流丹把可以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的證據找到,所以這次她又回來了。
歐陽流丹一如既往地笑了一聲,随即打了一個哈欠,扯開話題:“一路累死了,給我們安排個房間吧,大家都需要休息。”
白石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即使火燒眉毛了她還在慢悠悠笑着不急不忙,轉頭調笑問他這個怎麼樣。
他指了指眼前的大榕樹:“除了最上面一間和有人居住的樹屋,其它的你們都可以挑,兩人一間。”
“如果不想住在樹上,可以去那邊的山洞裡,如果恐高,地上有木屋,底層做了架空,不過比較潮濕。”
白石介紹完後,大家這才仔細擡頭去看樹上的木屋,他們一路走來,發現自由之國大部分還是動物,也就是說能變成人的動物并不多。
榕樹上的木屋形色各異,但大多都是從基本的形狀演變而來,有基本的屋檐、門窗、地闆……材料也不盡相同,或許是榕樹太過龐大,架在空中的樹屋顯得并不多,三三兩兩分散在粗壯的樹枝上,看似随意擺放,彼此相近,但同時又較好地保護了每一間房子的隐私,懂行的人一看就覺得這木屋的設計和擺放都有一定的水準。
木屋不大,但睡兩個人足矣。
“你們自己決定,不過爬上去的過程中摔下來我可不賠償。”白石說。
梁祝看他學着人類的樣子開玩笑,這一行為也側面表現了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美好的願景,同樣也代表他願意改變自己去适應人類的生活,所以從他的身上能看到積極向上,眼底充滿希望的樣子。
這樣的一個人,讓她不禁對他産生好奇,從短短相遇的幾分鐘内,白石這人讓她既害怕又想主動了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建立起自由之國。
因為,讓動物臣服并不難,難的是讓這麼多動物甘願留在這。
“對了,”白石對新來的幾人說,“很抱歉擅自把你們的同伴帶來自由之國,如果你們現在想要離開,可以在這裡休整幾天,我恰好有事,過幾天親自把你們送回去。”
沈釉白“哼”了一聲:“虛僞。”
白石無奈,是他有錯在先,隻能受着。
那天沈釉白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懷裡,她反應快,從睜開眼到清醒期間不過幾秒就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就是把自己打暈的人,她感覺到後脖頸很疼,這個男人下手太狠了,沒輕沒重。
實際上,白石特意控制了力道,但是對于從小到大身體上幾乎沒有受過苦的沈釉白來說,已經算是受傷最嚴重的一回了,平時身體難受她都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身體,不吃冰,不用涼水洗手,注意保暖……各方面她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憑什麼别人要來傷害她。
自那以後,她開始讨厭白石,硬生生把人打暈是多麼一件傷害身體的事,她不會原諒也不會接受他的任何道歉。
本來白石說這一路可以抱着她去,不然就再把她打暈,沈釉白怎麼可能答應,她甯願把鞋走爛,腿瘸了都不要讓他抱着。
一開始她走得太慢,加上心裡郁結難以疏解,時不時就生悶氣,誰讓他這麼不尊重人直接打暈她擄走的,于是沈釉白鬧了幾天脾氣後,慢慢接受現實,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回音,簡直讓人抓狂。
歐陽流丹見大家不說話,看向梁祝:“我猜過幾天沈謙會來,到時候你們可以跟他走。”
“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沈謙自從知道歐陽流丹和衛忘恩騙了他後,就一直在籌備來船兒島的事項,算着時間,現在估計他們應該到了。
衛忘恩眼底逐漸黯淡,當初他定時給沈謙發消息時,曾親口跟他說過自己不會後悔,所有的事情自己來承擔,但是現在,他後悔了,發現自己怎麼也還不了一條生命。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姐夫,沈謙一般不會離開開元,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處理,但如果為了他來自由之國,他會感到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跟姐姐交代,也不想讓姐姐擔心。
梁祝偷偷觀察衛忘恩和歐陽流丹,自從那晚之後,兩人的關系不再和從前那樣親密,甚至都在躲着對方,如果仔細觀察,他們之間連話都很少說了。
她很好奇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兩人關系冷淡至此,嚴格來說,那天之後他們甚至都沒有再正經說過一句話。
許是想得認真,她也不知道白石什麼時候走到她面前,直到感受到那種莫名的窒息感,她才猛然擡頭,像是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反應劇烈地往後退去。
霎時,一隻手伸過來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後拽去,驚慌未定,還未來得及反應,神鹿就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
白石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擡起安撫神鹿:“放輕松,我不會對她做什麼。”
梁祝看着白石眼底強壓下去的渴望,别人看不出,但是她能明顯感受到,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看獵物的眼神。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周邊藏在灌木叢裡的動物蠢蠢欲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她被動物盯上,神鹿總是會及時擋在自己面前,不管對面地是狗還是獅子,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站上去。
手腕處被攥得更緊了些,她感受到神鹿受到挑釁後的憤怒。
神鹿冷漠到沒有絲毫起伏的聲線說:“離她遠點。”
白石并沒有因為她的警告而生氣,相反,他還爽朗地笑了一聲,最終他什麼都沒做,而是像和老朋友叙舊一樣,看着梁祝不明意味地說了一句:“你似乎很特别……”
手腕處源源不斷的暖意給了她直面白石的勇氣。
她看着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說了半句話,擱這打啞謎呢。
“祝各位在自由之國生活愉快,希望你們喜歡這裡。”
在梁祝追問的目光下,白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走了,隻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