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林春花和拉瓦溪終于是為鎮子中的每個居民都挖好了墓穴,讓所有在這一次慘烈的屠鎮當中支離破碎的身體和靈魂都得到了安葬。
原本博一迩是想要幫忙的,但是眼睛實在看東西模糊,于是拉瓦溪邊讓他在一旁歇着了,二人都沒有注意到林春花在看到他眼睛時的欲言又止。
至此,一切算得上的暫時性的塵埃落定。
“博師弟,你師姐帶着師妹去哪裡了?我們要趕緊回宗門向師尊彙報情況了,而且你這眼睛,也要盡早回去讓師尊看看。”
拉瓦溪一邊說着,一邊安撫着自己的長風劍。
這劍跟着他有一段時間了,很有靈性。有靈性的劍在戰鬥的時候,會和主人配合得很默契,但是同時,如果讓它們去做一些肮髒的勾當,當然也會很抵觸,甚至完全罷工。
長風今天幹的活就很肮髒,因為它的主人居然在用它給别人刨墳!!
要不要給你自己也刨個坑,躺進去算了。這活,狗都不幹!
在長風的加持之下,拉瓦溪這活幹的,比林春花還要狼狽得多的多,但是效率卻隻有林春花的一半。這叫平日裡一向斬妖除魔,收獲他人一水崇拜為最終目标的年輕修士有些羞赧,迫切地想要轉移話題,離開這個讓他丢臉的是非之地。
博一迩并不知道自己師兄的心思,他現在看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團模糊的影子,就像是眼上還照着一層紗布:
“師姐應該帶着官師妹回了我們之前住的房間。師兄……你怎麼看起來比在宗門當中要黑了不少?”
拉瓦溪一張臉在泥巴後面漲紅了:“南境太陽毒,曬黑了。”
他才不會承認是一邊刨土,一邊和自己的長風劍幹架,搞得一身土。
林春花帶着二人回了“歸途酒家”,見到自己原來居住的地方并不是什麼坍塌的廢墟,而是一個收拾得還挺幹淨的小樓,這讓拉瓦溪心中安心了不少。
倒也不是會嫌棄住的差,隻是那麼多錢花下去了,如果還讓他住破爛裡,他是真的要鬧了。
三人來到姜雨落和官雲舒的屋前,擡手正準備敲門,卻沒成想,直接聽到了從門内傳出的幾聲喘息。
那聲音應該是來源于女子,自身攜帶着一個餅狀圖,擁有4分痛苦,4分舒爽,還有2分隐隐的期待。
博一迩,一個在家的時候就是個小單身漢,入了仙門後,成了修仙單身漢的單身漢,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就準備拔劍破門而入——
師姐,我來救你!
然而劍才拔出一半,就被拉瓦溪重新按了回去,還将博一迩原本準備爆呵出來的一句救人開場白也生生截斷,摁死在了喉嚨當中。
在博一迩的視線當中,他那曬黑了的師兄,神奇的臉紅了,但是卻不是全部都紅,而是臉上紅一塊、黑一塊,很是奇怪,像極了他現在沒錢去吃的紅燒五花肉。
“噓——這種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看了。”拉瓦溪氣血上湧,死死捂着博一迩根本也看不到什麼東西的眼睛,膽戰心驚地看着那緊閉的房門。
這姜雨落和官師妹……什麼時候的事?這兩個師妹……真的可以嗎?
拉瓦溪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他緊緊拉着博一迩,又給一臉興奮的吃瓜群衆林春花使了個顔色,下樓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師兄,我們真的不用去管師姐她們嗎?”博一迩現在很懵,他完全不知道為啥師兄不讓自己去救人,他師姐的聲音聽起來明明就很痛苦!!
拉瓦溪扶額,他咬咬牙,更加痛苦地搖搖頭,心中一邊想着,兩個師妹在一起算是道侶還是别的什麼,一邊又想着,就算再一起了,怎麼能在小師弟的面前,不,怎麼能在大白天發出這種動靜?
小師弟他還是個孩子啊!
在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淩亂的精神世界當中存在着一束光,湊近一看,是他曾經在清風長老那裡偷偷翻到的一本奇怪的書。這書既不教劍術,也不教心法,更不是平日裡張清風會偷偷摸摸地研究的那種《0基礎入門,教你如何靠着當乞丐年入百萬》。
這是一本印着滿滿他不太看得懂,但是深覺先進的思想的書。
拉瓦溪不由自主地背起了書中的内容:
“社會曆史是由人的活動構成的,社會曆史規律是人們自己的社會行動的規律……”[1]
自由、平等。
尊重。
背着背着,拉瓦溪覺得自己的内心清明了不少,在小師弟和林春花震驚的表情中,拉瓦溪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内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一聲毫不避諱的衣帛撕裂聲從二樓傳到了一樓,隻聽屋子裡傳出了姜雨落的聲音:
“官師妹,我躺好了,你來吧。”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師姐,你這裡太緊了,我進不去……”
光天化日……
“師姐,你說前幾日,你都背着我偷偷幹了什麼?你和它一起睡了?”
朗朗乾坤……什麼??!
拉瓦溪陡然睜大眼睛,和面前的林春花面面相觑。
“什麼是睡了?師兄,是和别人一張床睡覺嗎?那我們前幾日不也……”
“小朋友别亂說話,童言無忌。道長,那啥,我們要不……”出去走一走吧。林春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拉瓦溪拉住了手。
拉瓦溪雙手誠懇地握着林春花的右手,用力晃了晃:“林老闆,我們來探讨一下馬克思主義發展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