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才想起白蕪,一時有些左右為難:“你……”
宋硯的手機接聽筒出了點問題,接聽電話剛才放的是免提,白蕪自然也聽見了,很是替她高興:“這是好事啊,你快去!”
“那你怎麼辦?”
白蕪想了想:“要不我和你一塊去吧。”
宋硯點點頭:“也好。”
剛好下午沒什麼課,白蕪打電話給王思瑤和莫雨說了一聲,就跟宋硯急匆匆去了醫院。
才剛進醫生辦公室,便看到裴言澈也坐在那裡,白蕪臉色微微一變,宋硯也皺起眉頭,心裡一沉:“醫生,這是什麼意思?”
醫生關好門,笑着跟她說道:“你媽媽的腎源就是裴先生幫忙找到的,你該好好謝謝他。”
裴言澈轉過椅子,邀功的看着宋硯:“等阿姨的各項指标檢查完,如果全部相配就能立刻做手術。”
宋硯心情有些複雜,感情上她自然更加偏向白蕪,對于裴家的不擇手段她也同樣看不慣,但理智上她又明白,母親的病情實在不能拖下去了,如果拒絕裴言澈的幫忙,很可能就會耽誤母親的命。
她隻能看向白蕪:“要不……你到外面等我一會兒。”
白蕪體貼的關門出去了,明白自己在這裡隻會擾亂宋硯的心思。
她心裡同樣五味雜陳,之前一直忽略了,白蕪這會兒才突然想起來,她夢裡的确有一段,宋硯跟裴言澈的關系突飛猛進的一個關鍵節點,就是裴言澈幫宋硯母親找到了腎源,宋硯因此才對裴言澈改觀,覺得他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纨绔子弟。
但白蕪還記得夢裡後半段,裴家爆發了一次危機,是一個男人在網上指控裴家非法摘取他的腎,說是男人以前在裴氏旗下的醫院裡檢查過身體,後來突然有一天裴氏有人聯系他,問他能不能捐獻自己一個腎,可以給他豐厚的報酬。
男人當然不願意,裴氏不斷派人說服他,還帶了醫生給他科普,正常人一個腎髒也能正常生活,後來見男人油鹽不進,死活不願意捐腎,裴家就翻了臉,開始各種威脅。
先是他家人接連出事,後來他莫名其妙出了車禍,在他昏迷做手術期間,他家人簽了手術同意書,同意摘除他一個腎。
男人醒來就覺得事情有鬼,但家人和醫生都堅持稱他車禍中腎髒嚴重損壞,必須摘除,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男人苦于沒有證據,隻能暫時隐忍。
在之後好幾年男人一直在暗中查這件事,終于查出來他做手術的醫院也是裴家一個親戚名下的,他家人被裴家威脅怕了,又收了裴家一大筆錢,所以聯合裴家制造了車禍,還瞞着他簽了摘除腎髒的手術同意書。
家人利用他賣腎的錢給弟弟買了房子,男人卻因為缺少一個腎,在之後幾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不能勞累不能幹重活,甚至連原本好好的家也散了,由于術後沒有恢複好,男人的身體沒幾年便破敗的不行了,妻子無奈帶着兩個孩子跟他離婚了,男人一無所有走投無路,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在網上揭露了裴家的罪行。
裴家因此成了衆矢之的,衆人質疑裴家名下的醫院是否在進行非法摘取人體器官,事情鬧的特别大,就連相關部門都迫于壓力對裴氏進行全面監察。
裴家那次确實經曆了很大的危機,後來是裴家旁支推出來個人頂罪,雖然民衆依舊不信服,可到底還是憑借強大的公關能力把這件事平息了過去。
那個男的後來也再沒有了消息,不知道是被裴家用錢打發了,亦或是徹底消失在世上了,反正以裴家的作風,什麼事他們都做得出來。
裴家這次找的腎源,會不會還是那個男的?
醫生辦公室的門打開,裴言澈和宋硯從裡面走出來,打斷了白蕪的思緒,她連忙收回心事:“談妥了?”
宋硯搖頭:“還得檢查身體條件合不合适。”
裴言澈插嘴安慰:“你不用太擔心,醫生能告訴你,就說明身體各項指标都是附和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然後又笑着問道:“我幫了你這麼大忙,這次你總不會再拒絕跟我吃頓飯了吧?”
宋硯抿了抿嘴沒吭聲,轉頭看向白蕪,裴言澈挑眉道:“白同學現在應該沒心情跟我們一塊去吃飯吧?”
白蕪确實沒心情,但她就看不得裴言澈得意,也絕不會給他和宋硯發展感情的機會,因此脖子一梗:“有人請吃飯,我心情别提多好了,幹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