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書白醒來時,全是黑色,她看不清自己的手,全憑自己的直覺摸索。
她摸到前面,蹭過柔軟的座椅,向前摸剛剛坐在面前的人,可是不僅沒墨到,還摸到一手濕滑的液體,癢癢的,還帶着溫熱的蟻麻感順着手臂向外蔓延。
許書白的心重重一跳,猶如一把鐵錘重重地砸碎漂亮的雕塑,她立即不管不顧地向前更大範圍地用力摸索。
她摸到了,是牛仔褲。
熟悉的細微絨毛粗糙質感穿梭過她的手心,此時的許書白卻忽然停住手,不敢再繼續往前摸。
因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許書白的手心傳來刺痛,耳邊還傳清脆的嘩啦一聲,十分細微,但在“黑夜”裡,尤為突出。
前面的那個人已經被卡在車的前窗玻璃上了。
許書白的手微微顫抖,用另一隻手快速擦幹手上的血迹,縮回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車的把手,想要打開車門。
她摸到玻璃的下方,有一個可以摁下去的殘缺的尖銳東西,許書白小心地避開,用力摁下去,打開門。
車門外也是黑漆漆的,但是許書白此刻的眼睛仿佛比較适應了現在的環境,她可以看到空蕩蕩的一片,為了防止底下是更深的裂縫,她特意先伸出一條腿試探,腳底觸碰到堅實的觸感。
許書白不敢輕易放下心,她刻意重重地踩了一下,可以,沒有突然出現的塌陷,她猶豫了幾瞬,下了車。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在地底,氧氣不足,許書白開始感覺頭暈腦脹,甚至隐隐有些反胃的征兆。
許書白站在地上,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黑色,她從沒有如此的茫然,竟然有些想起蘭納羅的臉,還有黑色的袍子,就如同這裡的黑一樣,根本摸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