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白一個人在人群遊蕩的大街上,緩緩地松開了自己捂住包的手,同時心裡難得湧起了愧疚的情感,
希望蘭納羅還好。
不然,她一定會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甚至愧疚而死的。
路邊的行人似乎都不感興趣,漠不關已地低頭看手機走過,隻剩下在沉思的許書白。
她捏緊了包的金色鍊條,剛剛捂住的熱度仍然沒有散去,不像蘭納羅的體溫一樣,很涼,超級冰涼,簡直就是夏日裡行走的空調。
許書白猶豫了一會兒,向前快走了幾步,又咬牙轉身退回去。
可是這不退還好,一退,她的心髒甚至都在發蕩,急速地跳動,提示她,這樣做是不對的。
許書白接受着良心的狠狠拷責,難道錢比人還重要嗎?
更何況,蘭納羅還那麼小,萬一她真的被壞人抓走了去做實驗怎麼辦。
各種可怕的人體實驗的畫面一閃而過,最後成了一幅血氣淋漓的圖畫,而那副圖畫裡空蕩蕩的被掏空的軀體,有着蘭納羅的臉。
想到這裡,她的手一握緊鍊條,眼神都透出了幾分的堅定,轉身沿着摩托車開走的方向抛了幾步,很快,又停下。
因為許書白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剛剛的事情,這都證明了許書白不是一個普通人,她可能是一個女巫,還會法術,一個會法術的女巫怎麼會被人抓走,而且,最可能遭殃的也隻是那個抓她的人。
這麼想着,許書白咬緊了唇,頭微微地偏一下,唉,
這可怎麼辦。
真的要去救嗎?
可是她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啊。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蘭納羅被抓走,她就一定能把她救回來嗎?萬一會賠上自己的小命了呢?
她可從來沒有享受過生活,萬一真的還沒花錢就在掙錢的途中死了怎麼辦?
這麼想着,出于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許書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折回去,可是當她折回過去的時候,她的心又重重一跳,還不時地猛烈撞擊她的胸膛。
許書白不知怎麼的,忽然萌發了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真是服了自己了!
明明隻是一個和她什麼關系都沒有的小孩!
明明蘭納羅那麼的讨厭!
明明,明明,
許書白捂住自己狂跳不安的心髒,恨鐵不成鋼地想到,甚至想要沖破這顆劇烈跳動的心的胸膛的怒吼,來自身體的禁锢,殘餘的一遍遍重複的意念,還有即将不受她控制的眼眸,想要不争氣地大喊一句:
明明她自己才是最需要幫助的人啊!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看着自己的軀體轉過身,朝向那邊走去——摩托車逃逸的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
緩慢而堅定,
刹那間,許書白感覺耳旁劇烈心跳的聲放緩,逐漸和她的心髒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