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笑了,又将車行掌櫃給的陀螺拿出來,“等過幾日,我再做一鞭子,你拿着抽着玩。”
舒顔遲遲不接商陸手裡的陀螺,低着頭看着手裡的糖人,不解問道:“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啊……”商陸把陀螺放在舒顔曲起來的腿上,“你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愛屋及烏嗎?你師父是我的至交好友,是如同家人一樣的朋友,朋友家的小孩子,自然跟我也是一家人,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舒顔始終垂着頭,一手拿着糖人,一手蓋在陀螺上,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模樣。
商陸看着舒顔糾結的模樣,也不催促,靜靜地等着。半晌過去了,終于等到舒顔将陀螺抓握在手裡,小聲的應了一聲,“嗯。”
商陸揉了揉舒顔的頭,“小孩家家的不要有那麼多心事,心事多了會長不高的。好啦,你在這曬太陽吧,我去找你師父了。”說罷他就起身走了。
舒顔這時才擡起頭,看着商陸的背影,耳畔又響起方才那句愛屋及烏,抿了抿唇,緩緩将糖人送到嘴邊,張嘴輕輕咬下一角,陌生的甜味瞬間将他席卷包圍。
商陸進了屋就見楚南星與三錢擠坐在床頭小聲的說着話。
楚南星聽見聲響轉過頭來,“辦妥了?”
商陸用眼四下尋摸了下,正好瞧見三錢放在桌子上放銀針的棉布包,一邊将手裡的糖人紮在棉布包上一邊回道:“嗯,辦妥了。念生如何了?”
三錢,“睜過一次眼。”
商陸湊到床邊,看着床上渾身纏着紗布的小孩,”以目前的情況,我們幾時能啟程?“
三錢,”等等吧,看他下午還會不會醒一次,要是醒了,明日就可以出發。”
商陸,“還是再待兩天吧,路途颠簸,怕是受不了。”
“也成。”三錢起身走到桌邊,看着自己銀針包上的糖人,“你買這些糖人作甚?念生又吃不了。”
“吃不了,看看也好呀,這小模樣多可愛。”商陸說着走到桌邊,取了一隻,踱到楚南星前,“小老闆,吃一個?”
楚南星接了糖人,然後一口将糖人的腦袋咬了下來,含在嘴裡嚼得的咯嘣咯嘣響。
商陸笑着趣道:“小彘吞仙果,沒滋沒味。小老闆可吃出什麼味道了?”
楚南星一氣兒将剩下的糖人都塞進嘴裡,斜了商陸一眼,将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含糊道:“甜的!”
聽完楚南星的話,商陸突然捂臉朗聲大笑。笑的楚南星莫名其妙。
三錢回過頭看着笑的渾身顫抖的商陸,“羊癫瘋了?”
楚南星抿着糖塊細細咂摸,回過味來,一腳踹在商陸小腿肚上。
商陸登時被踹了個人仰馬翻,等樂夠了才扒着桌子站起來。
楚南星眼含刀的直往他身上紮。
商陸讨好沖他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把饴糖放在楚南星面前。
楚南星低頭看了眼面前的饴糖,再擡頭看向商陸的眼神,恨不得将商陸紮出幾個窟窿出來,磨牙切齒的道:“拿我當三歲小孩?”
商陸,“哪敢啊,在下隻是想讓小老闆甜甜嘴,這糖可是我花了好大氣力買回來的,小老闆賞個臉?”
這話确實不假,這糖是一個挑夫擔着賣的,要不是他身形高大,可擠不進去那層層的包圍圈。圍着挑夫的多是些婦孺,估摸着都是買回家給孩子吃的。饴糖本就賣的不多,他一去就買了一小半,險些被那些婦孺用眼剜下層皮來。
楚南星不愛吃甜的,但看商陸眼含殷切,勉為其難的從那一堆饴糖中挑挑揀揀,挑了一塊相對較小的,扒了糖紙丢進嘴裡三下兩下胡亂嚼了嚼就咽下肚了。
商陸被楚南星這一舉動弄的一愣,随即低下頭無奈地笑了笑,把那一堆糖扒回自己面前,“不愛吃就别吃了,白糟蹋我辛苦買回來的糖,”
楚南星白了商陸一眼,來到桌邊倒了一杯冷茶漱了漱口,這饴糖屬實過于甜了些。
商陸扯下腰間的袋子,将裡面的饴糖全倒了出來,足足堆了一座小山出來。
楚南星見了驚道:“買這麼多作甚?”
商陸将那一堆糖一分為三,指着少的那堆,“這一堆是給三錢的,他平時看書時嘴裡喜歡含一點東西。”說着又指了最大的一堆,“這個是舒顔的,他大些多給他一點,剩下的都是念生。”
商陸将念生的那一袋饴糖遞給楚南星,“念生的糖你給他收好。”
楚南星收了糖,“小孩子吃糖壞牙。”
商陸試探建議,“三天一顆?”
楚南星眼含譴責的斜了商陸一眼,“太苛刻了。”
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