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些失去了理智隻知道亂咬的人實在太多,何風出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低級教衆不小心掉下了哨樓,被活生生地咬死吃盡了。
有幾個魔教高層看何風臉色不好,十分有眼力地湊上來笑道:“夫人不必為我們傷心,我們魔教的人哪個手上沒沾過血?咱都是些死有餘辜的人,用不着夫人出來為我們勞心勞力的。”
“你們殺了人,自有那被殺之人的親人好友為此報仇,那是你們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何風淡淡道,“被這些東西咬死又算什麼?這些咬人的怪物,又難道不是無辜的百姓被人利用才變成的麼?”
那些人讷讷不言,悄悄地退了下去。
正如花潮生所言,何風一站到那高高的哨樓之上,下面的屍潮便立即激動起來,無數雙破爛不堪的手高高揚起,試圖去抓住那個他們的主最渴望之人。
何風真的很怕喪屍。以前他們班級考試拿了全年級第一的時候,班主任為了獎勵他們,拿了兩節自習課讓他們自己放電影看,當時生化危機相關的内容正流行,班長就和幾個同學一起偷偷下了喪屍片瞞着班主任放了。完全不知道生化危機是什麼的何風就這樣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連着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這種噩夢又何必要在其他人身上發生呢?
他拿起搖鈴,輕輕晃動起來。
那鈴聲輕柔地響徹了整片天空。
“醒來吧。醒來吧。”何風喃喃道,“一切皆為幻夢。”
屍群的動作齊齊一滞,何風的額上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站在何風身邊的花潮生突然翻身一躍,直接跳進了下面的行屍堆裡,轉眼就看不見了。
何風心中一驚,剛想把鈴铛搖得再急些,就有個黑影被高高抛起,砸進了站在高牆上的教衆中。衆人大驚,正想速速向後退去,就聽花潮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去療傷。”
那被扔上來的人竟然也沒暈過去,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他的皮膚顔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眼神中是純然的茫然無措:“我這是在哪……”
立即有個身上也帶了傷的教衆上前扶起了他:“别管在哪了,先去給你治治,走走走。”
花潮生扔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剛剛還是戰鬥隊的教衆們此時身份一轉,變成了救援隊,忙着撿他們教主投上來的“球”。好在有些“球”受傷較輕,意志也比較堅定,上來隻是略微休息了一會,就也加入了幫忙救援的行列,一時間竟也井井有條起來。
上面的人漸漸多了,下面的人就漸漸少了。何風也終于再次看見了花潮生的身影——他在用鞭子卷人的時候,居然還會可稱貼心地将那上面的倒刺收起,免得被卷的人中他鞭子上的毒。何風看着看着,臉色柔和了許多。
确實有些人就算被救下了,也變得癡癡傻傻。但那些癡傻的人,也在睜開雙眼時得到了親人流着淚的擁抱。
也不知是花潮生估計錯誤還是怎麼,大部分被救的人都意識清醒,瘋傻的反而是少數。但這樣反而更好。
兩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配合得倒也天衣無縫,眼看這場危機好似就要化解,有些按捺不住的獲救百姓已小聲歡呼了起來。
花潮生穿梭的身影突然頓了頓,他足尖一點,一躍數尺,穩穩當當地站回了何風的身邊。
何風搖鈴的手也停了下來。
“所有信奉黃衣的人此時都向我們靠攏了,”花潮生說,他的眼睛又開始閃爍着在正常和純黑之間切換,“正道援軍也在往此處趕來,但恐怕要比黃衣的人慢上一點。”
何風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拿着搖鈴的手忍不住握緊了:“……我們能等到他們來的那個時候的。”
“你不喜歡祂在人類世界裡肆無忌憚地四處滾爬,我記住了。”花潮生奇異的眼睛望着他,“我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他的眼睛眨了眨,又恢複了好看的黑白分明的樣子:“我讓教衆們做好準備。”
何風對他微微一笑:“好。”
花潮生卻不動了,他眼神火熱,張口就問:“等下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何風有點驚訝,但想到他一向順杆就爬,又覺得這确實是他能說出來的話。不過這眼神的意思原來是讨吻麼?上個世界他吹燕麟長笛的時候,這人也是在旁邊用這種眼神死死盯着,他還以為他是介意,特意把長笛擦得幹幹淨淨地還了回去。
也不用問這人是想親哪裡了,他的視線落點就沒變過。
何風壓下心中的羞窘,盡量以若無其事的語氣答道:“……之後玩‘國王遊戲’的時候你要是赢了,就可以。”
花潮生目光大亮,連答話都來不及,就匆匆去了教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