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花廳外較遠處掃灑的侍從突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怒喝,接着便是幾聲巨響,還沒等他去通知其他人,幾個身影就撞破了雕着花的木門,在房頂上快速地交起手來。
“還不把夫人放下!”花潮生手中長鞭揮得又狠又急,“我誠心誠意邀你們進門談話,沒想到你們這群僞君子竟然是沖着我夫人來的!”
“你一沒婚帖,二沒拜堂,憑什麼說自己是斂屍女的丈夫?”李胄反唇相譏,“若是誠心合作,就該先改了你這強搶民女的毛病!”
花潮生不愧是魔教教主,以一敵多還能不落下風,隻是他礙于對方手中之人,行動還是頗受限制,此時恨得簡直要把牙給咬碎:“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們又知道多少!”
“我隻知他不願和你待在一處!”裴淵怒吼一聲,一劍劈出。
“難道和你一起,他就很開心了麼!”
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其中又有個手持折扇的身影在無奈地勸說:“這些恩恩怨怨暫時放下吧!我們還有要事——”
“是他們一直不肯放下!”花潮生絲毫不領他的情,一鞭便抽了過去。
蘇子洵和曲夢本也在極力阻擋他們交戰,見此情景不禁大怒:“花潮生!你别不識好人心!”
他們出手時險些傷到被紀蒼術抱着的何風,這下糟糕了,兩邊又同時和他們打了起來:“你們竟敢對斂屍女/夫人動手!”
局面就這樣亂做一團。接着羅氏宅邸裡四散的魔教中人也趕來加入了這場混戰,在快要取得勝利時,住在鎮上各處客棧中的正道俠士們又匆匆趕到,場面一時間又焦灼起來。
何風被紀蒼術抱着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忍不住想:事情到底是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最後,花潮生總算将他從紀蒼術懷裡搶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如今再無顧慮,一鞭揮出,将紀蒼術擊得倒飛出去。
“你!!”
李胄等人還想再上,卻被謝容拉住了:“花教主的長鞭淬毒。”
裴淵仰天大笑數聲,那聲音中充滿了令人生畏的怒火:“好!花教主!你真是好啊!你這般行徑,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将面容蒼白,渾身癱軟的紀蒼術背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居高臨下的花潮生:“你等着!今日之仇,我等明日必定奉還!”
這場混戰終于結束了。輸家憤然離去,赢家卻也沒露出多麼高興的表情。
“你跟他們在一處時更開心麼?”
站在屋頂上的青年低頭問他懷裡的人:“你到底做了什麼,才引得這麼多人前赴後繼地來救你?裴淵,紀蒼術,什麼時候又多出一個李胄來?嗯?”
他懷裡的人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你為何要這樣玩弄我的心?之前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都是你裝出來的麼?”說着,花潮生的雙眼居然微微紅了起來,“我一個人還不夠麼?你還要找多少人才肯定下心來,留在我的身邊?”
院子裡的魔教教衆都已把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看。
他的問題依舊沒有得到回答。
“你現在後悔,也已晚了。”花潮生的眼淚最終還是沒落下來,隻是這俊朗男子雙目含淚的神态,恐怕會叫所有見着的女子心生愛憐,但他面前的人的心腸竟像是石頭做的,依舊不為所動,“你招惹了我,就該長長久久地留在我的身邊,對我負起責任來。不管是誰,都沒法将你從我這裡奪走的。”
那人聽了這話,總算微微動了動,擡起臉來看着他。
花潮生對他露出個甜蜜的笑容:“我倆會永遠在一起的。”
何風:“……………………”
他總算說完了話,抱着人冷漠地說:“這裡不能待了,回總教處去。”
“是!!”低着頭的魔教教衆沉聲應和,四散開來,去做轉移的準備了。
99感歎道:“我靠,花潮生加了好多有的沒的台詞啊。”
何風也十分無語:“他抱着我在屋頂上都要磨蹭五分鐘了……曲夢明明說他說兩句就夠了。”
99恍然大悟道:“宿主!我看他就是想多抱你一會!”
花潮生從屋頂上下來的動作确實極緩極慢,何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抱着他的人一下加快了速度,立即帶他閃身進了内院,卻沒立刻放他下來,而是低聲說:“做戲要做全。”
說完,他才若無其事地将何風放了下來,冷笑着道:“你今後不可離我半步。”
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