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淩:“墨丘的死滿不了多久,你之前抓秦年瑾應該知道了些什麼,想個辦法給郭頌戴帽子,隻要皇帝起了疑心去查總會有收獲。”
周祈遠看蒼淩把被褥抱上要離開屋,在他經過身側時拉住了手臂,蒼淩猝然扔了被子甩開臂上的手。
“你幹嘛!”
周祈遠見他反應激烈迅速收回了手,又彎腰撿起被子,道:“讓你睡你就睡不行嗎?”
蒼淩:“非要我跟你說開嗎?我就是覺得這裡哪哪兒都惡心想離開不可以嗎?”
周祈遠怔住,眼皮顫半眨接着微撇開臉,說:“我知道,對不起。但你不許離開。”
蒼淩成功被這個熟悉的語氣點了火,他揪住周祈遠一邊衣領逼着對方看向自己。
“你知道你對不起,你也知道這是錯的,煩請你現在就滾出我的視線。”
屋子頃刻間陷入沉寂。
片刻後人将被褥放回床上,周祈遠便擡腳離去反手将門咣當帶上,像是給這座屋子铐上無形的金鎖。
蒼淩松開了握緊的拳頭翻身滾上床,他自己怄氣似地牢牢裹在被褥裡,直到呼吸困難意識迷沌才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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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兩人幾乎默契地岔開生活,蒼淩身體逐漸恢複如常,悶熱的天裡高齡衣衫在脖子上捂出濕疹,他隻能遣修安買些藥。
“公子脖子這塊本來就被撓的青紅,您還這麼捂着。”修安将藥敷在每一處,“對了,前幾日有人來這間客棧搜人,屬下猜是東宮的,幸虧掌櫃機靈沒告訴屬下住這兒很久了。”
蒼淩:“你回侯府住着吧,墨丘死了你也不必藏着掖着。”
“但郭頌還在呢,難道殿下親自上手?”
“這事他自己會辦我們等着就好。”
“我昨天在酒鋪遇到梅先生了,殿下肯定早想好法子了。”
幾日後的一個深夜,城門多加了兩倍人手,城東處一輛馬車被黃海衛帶人攔下,現場幾乎湊齊了看熱鬧的官家子弟。
王明舟:“這前腳太子殿下來信後腳黃總督就抓住了人,看戲正巧了我說!”
沈叢在一邊哼哧道:“多虧太子姐夫手快,不然這孽障就逃出去了。”
被歌頌的太子此時臉色并不能稱得上愉快,他冷冷地掃過跪地上的郭頌道:“私下藏那麼多兵器兵工,人贓俱獲,這等謀逆之罪你還想怎麼辯解?!”
郭頌頂着胳膊被掐斷風險一個勁兒喊冤:“臣沒有!那個兵工廠不是臣打造的!那些工匠壓根不認識臣請殿下明察!”
一頭看熱鬧的周謙疑道:“這兵工廠不是太子殿下親手抓獲的嗎?你這是污蔑太子說謊罪加一等。”
周淮咬緊後牙再道:“懶得聽你狡辯,這人交給總督了。”
黃海衛下跪接旨,“遵命!帶走!”
禁軍押着人離開,郭頌喊冤的聲音漸遠,熱鬧到頭所有人紛紛散場,周淮走向另一處馬車前。要上車的蒼淩下了腳向他一禮。
“問一句,六弟人在何處?”
蒼淩:“下官不知,這個時間也許還在大理寺。”
周淮:“幾大家族的人都收到了信不稀奇,我實在有些好奇,這怎麼驚動了禁軍……小侯爺可以為我解惑嗎?”
蒼淩咳嗽不止,夜逐漸見冷他攏起外袍颔首道:“陛下洞若觀火,這京中還有什麼能瞞得過他老人家眼睛?這明顯在解殿下的憂嘛。”
周淮捧腹笑起道:“小侯爺應該知道,為什麼天下事逃不過父皇眼睛,可不是因為他手中牽着兩條惡犬?我隻是好奇,究竟是誰給狗扔了一塊骨頭呢……”
蒼淩笑笑不語。
周淮負手說:“也難怪六弟如此看重你,小侯爺聰慧伶俐,得此對手乃我之幸。”
“臣惶恐。”
見周淮離開蒼淩才擡起頭,自言道:“誰又不放過誰呢。”